就听到小道士微微惊讶,说道:“燕晚师弟只学了几个月的混元桩,居然就能打通一条经脉,当真资质不俗!”
“我可代表老师,答应此事。”
“只要燕晚师弟同意,我这就带他回太乙观!”
孙燕晚听着有些不对劲,偷瞥了一眼自家“师父”,苗有秀微微一笑,说道:“燕晚徒儿,我是家传的武功,不能传你真正的本事。而且我还要报仇,总要浪迹江湖,带着你也不甚方便,故而替你找了一个师父,乃是嵩阳派的张远桥道长。”
“这位是张道长的开山大徒弟,亦姓张,名清溪!”
“你今日就跟张师兄去罢!”
孙燕晚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般快,他跪在地上,给苗有秀磕了几个头,说道:“弟子本是寻常大店伙计,此生若无师父提携,不过蹉跎老死,苦苦度日罢了。”
“师父的恩情,已是还不完。”
“只恨我本事不济,只能拖累师父,虽想多服侍师父几年,也难恬然开口。”
苗有秀也甚感慨,他比孙燕晚没大几岁,两师徒相处数月,更像是一对行走江湖的玩伴,孙燕晚为人伶俐,又有眼力,着实让他有些不舍,但没奈何,他身负血海深仇,祖父和父亲都被胡家的人围攻杀了,他须得不择手段报仇,没法带这么一个武功还只是初入门的孩子。
他笑了一声,说道:“以后也不是见不着,莫要做小姑娘姿态,跟清溪去罢。”
孙燕晚依依不舍,拜了又拜,这才跟着小道士张清溪离开了客栈。张清溪带了他出了镇子,这个小道士有心试试孙燕晚的底子,稍微施展了两三成功力,却见孙燕晚尽跟的上,也不由得心头欢喜,忖道:“师父因为跟掌教师伯关系不睦,在祖师爷神像前烧过香,分家出来想要另创一派,如今门下只有我一人,正缺弟子。”
“只是天赋绝佳,又复聪颖努力的少年,哪里是容易寻得?”
“老师好歹也是天下五位大宗师之一,若是收不成器的东西,未免跌了师父的名头。”
“这个孙燕晚师弟听说曾救了苗师叔,为人品行已经无虞,才学了几个月的混元桩,就能有如此功底,天赋资质也不差,更是个肯努力的,日后必能光大太乙观的门楣。”
赶了大半天的路,一路上不见任何人烟,两人各怀心思,都没说话,直到傍晚时分,才见到一座道观,门上有太乙观三个大字,道观大门敞开,也没人看守,张清溪径直走了进去。
孙燕晚心下微微欢喜,暗忖道:“换了个师父,可以安稳练武,倒也是好事儿。”他可是两世为人,心思沉潜,并没有跟着张清溪一起闯进道观,而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身上灰尘,这才一脸恭谨,严肃正色的跨入道观。
一名中年道士正在院中打坐,只是他身下,并非蒲团,亦非青石,而是一口大缸,大缸之中灌满了清水,道士微微悬空,距离缸中清水,有两三寸距离,清水荡漾不休,显然有一股磅礴大力,正把清水排斥开来。
这一幕让孙燕晚看的目瞪口呆,心道:“这个世界的武功,居然如此神奇吗?胡凤威可以在剑尖之上,吐出半尺青芒,这个道士……”
“错了,是我家师父,居然可以在水面上悬空打坐。”
“这都是什么神奇武学?”
一想到自己不久之后,也能学到如此神技,孙燕晚不由得心潮澎湃,急忙跪在地上,叫道:“徒儿孙燕晚见过恩师。”
当下依照礼数,叩首八拜。
老道士见他入观,也不起身,等他叩首之后,才飘然起身,从大缸上下来。老道士身量极为高大,一米九十有余,放在后世,纯凭身高都可以打篮球了,五官既不俊秀,亦不威猛,更不算丑陋,只是平平常常。
他含笑说道:“我师父跟苗家先人颇有交情,我跟苗有秀是平辈论交,他自己不能收徒,把你推荐来我门下。我虽然带了清溪离开山门,另创太乙宗,甚缺门人弟子,但也不会滥竽充数,收些品性不好,又复懒惰的徒弟。”
“清溪既然带你回来,就表示他已经认可,你能入我门下。”
“太乙宗目前不过草创,也没什么规矩,你已经磕头过来,便算是拜师了,让清溪先给你安排住处吧。”
张清溪稽首一礼,带了孙燕晚入观,引他到厨房不远的一处空房,原本是个堆放杂物的地方,微微一笑,说道:“师弟先且休息一会儿!晚膳的时候,我来唤你。”
孙燕晚急忙谢过对方,说道:“劳烦师兄费心了。”
张清溪微微一笑,洒脱而去。
孙燕晚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这个房间原本是放杂物的地方,连床铺都没有,只有几条长凳,他见没地方能藏东西,心头一动,抬头看了一眼房梁,把几条长凳堆了起来,爬上去把包袱和那口荡魔剑放在房梁上,却故意露出包袱一角,藏有飞钞的马甲跟寻常衣物一起扔在地上。
虽然在师门中应该不会丢东西,但他就是下意识的做了这些。
孙燕晚这边刚忙活完,就听到张清溪在外面喊:“孙师弟,晚膳了。”
孙燕晚推门出来,施了一礼,跟随小道士在观中绕了几绕,到了用膳的堂屋。
第8章 风祖师爷一道传七友
张远桥正排布碗筷,见到两个徒儿过来,这位中年道士笑道:“观中没什么油水,燕晚勉强吃些。”
孙燕晚急忙说道:“师父!我是穷苦人家出身,有的吃便好,从不挑拣。”
张远桥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
师徒三个的晚膳简单,只有一锅杂粮饽饽,一罐子什锦咸菜,还有一盆菜汤而已。
孙燕晚穿越过来,已经三个月有余,算是经过了磨砺,也不挑食儿,就着咸菜香香的吃了一个饽饽,喝了一碗菜汤。
张远桥虽然从大徒弟口里,知道了一些孙燕晚的事情,但所知不多,毕竟苗有秀也不甚了解这个便宜徒儿,跟张清溪也没什么好说,免不了要盘问几句。
孙燕晚也不隐瞒,一一作答,他终究还是多了一份心思,故意夸大几分,族中长辈强送他去做大店伙计的凶恶,还挤出几滴眼泪,哽咽起来。
张远桥叹息一声,宽慰道:“亲眷不肯收留,也不算什么大事,受此一番磨砺,多识得几分人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你既然拜我为师,就在这道观里住下罢,师父必不会少了你一番前程。”
“你既然拜师,为师的来历,也要跟你说上一说。”
“我俗家姓张,道号远桥!拜师在嵩阳派风老祖门下学艺,是他老人家的第二个徒弟。你祖师仙逝之后,因跟掌教师兄关系不睦,在祖师爷画像前烧过香,带了唯一的徒弟,也就是你大师兄张清溪,分家出来想要另创一派!”
“这座道观名叫太乙观,占地约有数十亩,早年也甚兴盛,后来因战乱荒废了,至今未有恢复。一年多前,贫道跟你大师兄游历至此,见道观荒废,不忍三尊受辱,便住了下来,自居观主,因道观之名,创下太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