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黑马身姿矫健,比观里那几匹马都生的高大,摇头摆尾,神骏之极。
司马紫嫣笑道:“小妹那日为了报信,还骑了一匹马走,那匹马不幸,被贼帅所杀,故而我父另行求购了一匹好马,作为赔罪之礼。”
孙燕晚至此,也只能打了个稽首,说道:“此事罢了。”
武青莺骑走的不过是一匹寻常健马,但这匹黑马怎么看都是千里良驹,只怕比凡马贵个十倍都不稀奇,这份赔偿也算是有诚意了。
司马紫嫣轻轻松了一口气,盈盈一笑,把此番真正来意说了出来:“听闻张远桥前辈在此潜修,不知小道长可否引荐?”
“家师峨眉屠龙!”
孙燕晚微微恍然,暗忖道:“原来是冲着老师的面子。”
“不过峨眉屠龙是什么玩意儿?”
他是个棒槌,拜师这么久了,只知道埋头苦练,拼命卷武功,真没咋关心天下武林概况,但听司马紫嫣这般有底气,猜测这位峨眉屠龙大概是个牛逼人物,当下说道:“且待我去通秉一声。”
他回了太乙观,就看到了大师兄,问道:“门外有个自称是峨眉屠龙弟子的大美妞……”
这话出口,孙燕晚就知道,自己日子过的太舒服,有些大意了。
张清溪噗嗤一笑,说道:“大美妞?这词好生新鲜。”
“峨眉派亦是十大剑派之列,掌教屠龙师太是天下宗师,武功强横,剑术出神入化。”
“便是这位司马紫嫣小姐,江湖上也有紫衫龙女的雅称。”
孙燕晚讶然问道:“她可是穿了一身白衣。”
张清溪莞尔一笑,说道:“你还不许人家换个颜色穿衣服了?”
“二师弟,且跟我出去,见一见这位紫衫龙女。”
孙燕晚问道:“不用跟师父说一声吗?”
张清溪再次笑出了声音来,答道:“若是屠龙师太驾临,师父定会见一见,区区一个峨眉晚辈,你大师兄的面子已然足够。”
孙燕晚心道:“大宗师门下弟子,见人高一等呗?”
张清溪带了二师弟出了太乙观,见到司马紫嫣拱手一礼,曼声说道:“太乙观张清溪见过紫衫龙女。”
司马紫嫣抿嘴一笑,微微万福,答礼道:“紫嫣见过清溪师兄,师父让我给张前辈带一声问好。”
张清溪朗声一笑,说道:“多谢屠龙师太。”
从头到尾这位太乙观的大师兄,都没有给对方引荐师父的意思。
孙燕晚从大师兄的后背上读出来一行字:“司马紫嫣不配!”
第24章 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张清溪把人请入了太乙观,还选了一座塔亭待客。
这种奇葩的建筑,就算在地球上都不常见,在这个世界更是无有。
孙燕晚设计的时候就没搞楼梯,毕竟材料不就手,人员技术也不够,只弄了木梯。
司马紫嫣和武青莺没见过这般奇葩的建筑,还以为是大宗师考校访客的轻功。
司马紫嫣心道:“这又如何难的住我?峨眉的金鹫九变亦是名驰天下。”
她宛如一头大鸟腾空而起,在木梯上点了三次,便跃上了塔亭,回首嫣然一笑,问道:“清溪,燕晚两位师兄,小妹的轻功可还过得去么?”
张清溪微微一笑,拔空而起,伸手在塔亭的石壁上一按,就飘身上去,比司马紫嫣要潇洒的多,他一句话没说,但这份气派,却比说什么都更令司马紫嫣折服,暗道:“张远桥大宗师门下首徒,武功果然不凡,比传说的更为高明。”
孙燕晚可没这份本事,他只是粗通轻功,老老实实踩着木梯爬了上去。武青莺的轻功也不行,还以为孙燕晚是故意如此,给她留个面子,心里微微感激,跟着爬了上去。
原本她就觉得对不住孙燕晚,不但误射一箭,差点伤了人,还偷看了人家洗澡,此时更觉得这个小道士做人还怪好的。
张清溪和孙燕晚常在这处塔亭闲望风景,打坐修行,故而备有茶水木柴,一应泡茶的器皿更是齐全。孙燕晚煮了一壶浓茶,烫过了茶杯,斟满茶水,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所以干脆就没吭声。
司马紫嫣虽然一派大家闺秀,但毕竟出身峨眉,习武的女子落落大方,主动挑起话头,说道:“此番若非义妹去请救兵,我父亲必被奸人害死。”
“青莺被天蝎教的人追杀,极难脱身,全赖两位师兄出手相助。”
“小妹此来,一是致歉,二是想要讨两个人。”
“听说天蝎教已经投归太乙观,本来不该有此不情之请,但那杜万里,杜千行两兄弟篡权夺位,执掌天蝎教时作恶多端,杀了我司马家数十妇孺,还望两位师兄给个面子。”
孙燕晚呲牙说道:“这个真不行,这两人……”
司马紫嫣脸色微变,但听得孙燕晚继续说道:“已经被杀了。我们太乙观也没有让死人复活的本事,活人是给不出来了,就连死尸都给不全,只有两个脑袋埋在后山。”
武青莺松了一口气,来之前司马紫嫣已经叮嘱过,传闻太乙观有大宗师张远桥驻地,虽然杜万里,杜千行两兄弟杀了司马家许多人,但如果大宗师不许,硬要保人,也只能忍了这口气,决不可乱说话。
司马紫嫣起身一礼,盈盈说道:“多谢两位师兄。”
司马承因为上书言事惹怒皇帝,被勒令回乡闭门思过,怎料得夜黑风高,忽然就被一伙匪人围住了老宅。
司马马御史并不通武功,家中也没什么高手,从峨眉回来省亲的司马紫嫣,又被几名来历神秘的高手绊住,只能看着天蝎教的人逞凶,当时司马家岌岌可危。谁料得天蝎教追杀武青莺的人,莫名其妙就招惹了太乙观,这座好荒弃多年的道观,居然有当代大宗师张远桥潜居……
暗中图谋之人,只能含恨收手,司马家又四处活动,终于扳回了局面。
司马紫嫣其实心底极为感激太乙观,但杜万里,杜千行这两兄弟,实是她胸中块垒,这才忐忑登门,听得两人已死,这位司马家的大小姐心情大畅,她不在乎谁人杀死两个恶贯满盈之人,只要两人死了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