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决计不信,世上有人能胜如此才气,可以把师姑姑的风姿,悉数落为文字,尽情描述出来。”
“尽管如此,当初也不该给顾姐姐,是我那时候心思大乱……”
师姒轻轻敲了他脑门一记,这次是真完全信了。
孙燕晚文章冠盖大琅,号称韩轼之后,文坛下一代领袖,今科状元郎,争鼎之战都可以做空蝉和尚的副手,他说自己才气不全,写不出来师姒,那是真比随口吟出一二百首诗句,更能打动人心。
而且他直承自己错了,更让师姒心头微微有些心疼,孙燕晚在她心目中,乃是十分骄傲人。她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个小混账曾跟魔门小圣女阳貂儿放话:你满天下去寻,若有人能做出这一句诗,不用三年后,某随时可把头颅奉上。能让这样骄傲人,说一句:才气不全,做不出全篇。是何等动人情话?
师姒甚至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或者给这小混蛋,多余一个名额罢!”
“此事决不可告诉他,让他自己寻思。”
跟师姒这样的美人儿,并肩而行,只要伸手,便可执其纤纤素手,任意把玩,孙燕晚却只觉得一身冷汗,刚才过关的真不容易。
只是后怕之余,也有几分异样,他忽然就觉得,好像是真不想师姒离开自己了。
他刚才说的话,好像是真心话!
空蝉和尚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徒儿和孙燕晚,情绪十分复杂。
当初年犀照求亲,师姒本来不愿意,但他虽是和尚,却并不希望徒弟也出家,反正总要嫁人,何不嫁一个知根知底,本事也还算不错的同门?
何况师家也很满意年家的门楣,这件婚事确可算是师长之命,媒妁之言。
后来年犀照退婚之事,空蝉和尚没少生气,只是这种事情,无可奈何,他一直都担心,这个徒儿郁郁终生,但却真没想到,张远桥的二徒弟真不是人啊!
他一个参加婚礼的宾客,怎么就把自己的好徒儿拐走的?
只是看着两人并肩而行,堪称金童玉女,若非心有成见,孙燕晚堪称大琅第一东床快婿的人选,哪怕是帝王给公主选女婿,最上限也不过如此了。
空蝉和尚自负文武全才,当年甚至高中过榜眼,如今又是天下大宗师,但孙燕晚比其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论文坛名气,甚至都不需要状元这个身份来撑,论武学天赋,哪怕是他,也觉得此次将来大宗师有望。论出身,嵩阳派真不差了,他大师兄还是当今四皇子。
武功,文采,师门,人品……
嗯,算了,人品这一档可以划去。
第187章 天山唐嘉尧
孙燕晚拔出了师姒赠的古剑,剑身微微有一丝淡红,比惊蟾略厚,却重了三倍以上,真气灌注其中,微微有赤芒耀动,真气在其中流转极快,甚有灵异。
孙燕晚可不知道,师姒的这口配兵,既非是师家祖传,亦非是少禅寺的密藏,是她游历江湖的时候,在一处荒庙偶得,后来请师长们品鉴,都认为是百年前已经湮灭的昆虚派所藏的三魄两刃剑!
孙燕晚尝试了数次,惊讶的发现,这口长剑居然对真气的属性有些挑剔,灌注不同真气,会有不同的变化,灌注玄黄真气的时候,剑身生出赤芒,挥舞的时候,剑身重心似乎随着真气流传,能不断变化,哪怕是平平无奇的一招,都能因为这种变化,变得极难琢磨,换了嵩阳派的剑术,能陡然生出无数穷极变化。
改换玄冰宝鉴的时候,剑身转为寒黑,隐隐有一股寒气透出,对玄冰真气略有一二分的增幅。
改用如意真气的时候,就全无反应,好似瞧不上这门奇功一样。
此剑特别合适,他苦修的混元剑法,以气御剑的路数。
孙燕晚欢喜不尽,暗道:“这口三魄两刃剑实在太合适我了。”
他摩挲了一会儿,忽然想道:“就是这个名字有些古怪,好像硬往三尖两刃刀上凑一般。”
此时的师姒回到了房中,亦是拔出了惊蟾,轻轻敲击,听得这口剑应应有声,似在回响,她倒是知道惊蟾的来历,这口剑是大琅王朝皇室,珍藏的七口名剑之一,又名蟾钩。
忍不住若有所思。
老实说,她三魄两刃剑并不合适,少禅寺的天上天下金刚般若伏魔剑。
师姒得到了三魄两刃剑之后,就知道这口剑最合适走以气御剑,人剑合一路数的剑客,她修炼的天上天下金刚般若伏魔剑,最重精神感应,三魄两刃剑对真气敏锐,但精神感应毫无反应,又实在太厚重了。
只是一口好剑,也没那么容易寻得,寻常的剑,还不如三魄两刃!
惊蟾却偏偏是天下最有名的几口,极易生出灵感的名剑之一。
当初空蝉和尚,也不是没想过,向皇室求赐此剑,但几次都没成功,空蝉和尚也无可奈何。
却没想到,惊蟾剑辗转落入了张清溪之手,张清溪又送给了自己的二师弟,如今再被孙燕晚送给了师姒。
师姒甚至有一种感觉,这就是上天让她,持了此剑,保护孙燕晚一辈子平平安安,不受伤害。
她一想起,自己苦修不成的剑术,跟孙燕晚认识之后,就豁然贯通了,如今刚私定了盟誓,就拿到了惊蟾,只觉得世上再无此种巧法。
师姒叹了口气,素手轻轻一点,惊蟾就生出了极为灵性的回应,缓缓浮空,跟师姒的精神奇术,少禅寺佛门真气交融合一,比三魄两刃剑契合了不知道多少倍。
用不到第二日,孙燕晚腰间长剑换了三魄两刃,师姒背后挂了惊蟾的事儿,就在队伍里传开了。
甚至就连张清溪就把师弟叫了过去,问了没几句,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二师弟啊!你可知道惊蟾最合少禅寺的天上天下金刚般若伏魔剑,你把这口剑给了师仙子,三五年内都不是人家对手了。”
孙燕晚略有讪讪,说道:“当时实在没什么可送,毕竟师兄也知道,小弟拜师的时候,穷的只剩下一万多贯的飞钞了。”
张清溪知道二师弟说的是真话。
但这句真话,听着不怎么像人话。
他特意留孙燕晚吃了饭,这才把师弟打发走。
张清溪其实也想把孙燕晚带在身边,时常指点,但他身份敏感,不合跟嵩阳派的人来往太过亲密,更不合适结交今科状元……
尤其是,因为“一封朝奏九重天”,孙燕晚硬生生把韩轼从潮州弄了回来,如今他在清流官中名声极好,跟所有初入官场的新人不同,如今的孙燕晚背后,已然站了一堆大佬。
这虽然是极大的好事儿,但张清溪想要跟师弟时常来往,就愈发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