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凭隐脉积蓄真气,内力往往不及同境界大琅、南夏、北燕武者,但也因为他们直接从隐脉入手,故而修成的真气,有种种奇异功效,大琅、南夏、北燕的武者往往不及伯食国武者出手凌厉。
孙燕晚开始几次,被西西木里的奇异功力,搞的不知所措,但交手几十次,积攒了经验,西西里木就再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他初次见到西西木里,见他以精神奇功驱舟独行,还以为高低是个先天,没准还是个宗师,但真正交手之后,孙燕晚才确定了,西西木里就是个九环武者,大略相当于一品。
只不过伯食国武功奇异,专修隐脉,哪怕是一环武者也有少许先天特质,故而孙燕晚才会被唬住。
孙燕晚拖了这么些日子,西西木里又特别焦躁,渐渐也就吐露了实情。
西西木里的原话是——
他若是留在黑蛟城,且不说能不能突破无影侯的层层封锁,跟远道而来的伯食国船队联络上,就算联络上了,也是有过无功,并无任何奖赏,最多就是扳倒无影侯,损失的大船却是白白损失了。
但若是他穿越北燕,提前把这件消息送过去,可就是大功一件了,说不定得到的赏赐,远远超过了损失。
孙燕晚只是稍稍琢磨,就忍不住拍案叫绝,自行理解成——
西西木里若是留在黑蛟城,有一定机会,避免伯食国舰队损失,但没有损失,他的消息也就没什么价值,但若他穿越北燕,到了两国交战的前线,伯食国船队说不定已经吃了大亏,他的消息可就价值万金了。
孙燕晚想明白了此节,立刻就答应了西西木里,跟他一同前往极西之地,临走之前,细细的做了一番部署。
首先就是把黑蛟城的一部分人口,分流到其他城池,尤其是妇孺老弱,都要提前送走,有价值的物资也都尽数转运。
然后又制定了七八套详尽的战术,让魏樱笑,师姒,孙灵蝶,南梦宫,陆双凤,武雉,秦成都了然于胸,可以针对情况变化,选用各色方案。
孙燕晚甚至还把几页最容易修炼的太阳金经,挑了几百人传授下去,也不求他们学会,只要让伯食人一眼看出来,他们有伯食武功的底子便可。
孙燕晚也给顾大家分配了任务,让她跟西西木里学了一些伯食国的古老歌舞,再转教给从雒京带来的乞儿,让他们走街串巷表演,务求把细节做到,与不经意中动人心。
无影侯能够想到,伯食大军北行,他可以下手抢夺船队,孙燕晚又如何想不到?
他相信伯食大军就算离开,也会留下将领看守船队,对无影侯加以堤防,但这些伯食人,大概就不太会堤防自己的“老乡”。
这一次,孙燕晚没打算带任何人,只有他和西西木里同行。
西西木里也把自己的几个同伴留下,并未带了他们走。
孙燕晚之所以不打算带师姒,一来是带走了师姒,只有魏樱笑师姐,未必守得住黑蛟城,二来是……
他已经晋升二品了。
到了四品往上,武功修为的增长,就只看内力的积蓄,积蓄内力,又是个极为水磨的功夫,内功越高,提升就越是艰难,故而孙燕晚在晋升三品之后,内力始终未有积蓄到冲破二品的境界。
他晋升二品是因为,他全身二十四条经筋都到了阴劲层次,数月下来,不知不觉,忽然在一天早上,修炼金筋玉骨拳的是,由外而内,生出了一股外家真力。
外家功夫能把二十四条经筋全数练成,由外而内练出内力,就是外家二品,这股内力生自经筋,跟经脉之中的真气有别,故而内外兼修的高手,内力比单纯的内功高手,悠长加倍。
武功晋升到了二品,孙燕晚自忖就算遇到先天,也有自保之力,故而才放胆独行。
而且,他原来只希望师姒保护自己,但在黑蛟城这段时间,他问过了黑蛟城内留下的一些北燕人,深入草原之后,环境恶劣,他也不舍得师姒吃苦。
孙燕晚只带了两口长剑和冰蚕宝扇,以及少许的金银。
大草原上不认飞钞,而且他私藏的飞钞,都在雒京买了物资,本来也没什么私房钱了。
西西木里和孙燕晚两人,出发前换了北燕人的衣服,也没骑什么好马,只骑了两匹寻常健马,免得扎眼。
孙燕晚倒是早就把大黄还给了秦成,至于黑兔虽然不能带走,但平时也是孙灵蝶照看,倒是不用担心。
两人一路向北,开始西西木里还没觉察出来,但是行了七八日的路,他终于后知后觉,觉察到上了孙燕晚的大当,发现孙燕晚根本就不认识路,也从来没到过北燕。
第215章 路过大雪山
一支草原上的马帮,一路向北,马帮里有两个非常狼狈的男子,两人都情绪跌落,非常沮丧。
一个非常年轻,身配双剑,一个年纪不小了,下颌胡须乱七八糟。
这两人正是孙燕晚和西西木里,两人在孙燕晚“带路下”,在大草原上迷路了,差点没饥渴而死,亏得有这支马帮路过,把两人捎带上路。
孙燕晚微微觉得,有些对不住西西木里,他随着武功渐渐高明,对天地自然,失去了常人该有的畏惧之心,这一次迷路,让他老实了许多,连吹牛的毛病都治好了大半。
孙燕晚偶尔也担心,大琅若是不及反应,出了意外怎么办?又或者黑蛟城有什么事情?但他毕竟两世为人,深切明白一点——世上事,操心不得那么多!
西西木里忽然说道:“我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单人独闯黑蛟城呢?”
“若是我不下船,无影侯未必敢有所举动。”
孙燕晚说道:“老西,不要想那么多。做人呢!要向前看。”
西西木里仰天长叹,他现在不往前看,还能回头看么?
孙燕晚饶有兴趣的问道:“鬼迷心窍,做人向前看,用伯食话怎么说?”
西西木里大费周章的把这两句话翻译了一遍,孙燕晚又闻起来,其他的伯食语,这段时间他和西西木里一起赶路,本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学点什么?孙燕晚跟西西木里学了不少伯食语。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翻阅太阳金书方便。
西西木里又没想过,要把这卷辛辛苦苦,在伯食各大神殿凑集来的宝卷,送给一位大琅国人,当然没有做任何翻译。
孙燕晚虽然向西西木里询问过,太阳金书上的文字,也偷偷记录下来,搞了一卷翻译本,但总觉得西西木里仓促翻译,未必能做到信雅达,故而就想自己也学一学伯食语,这一路上进步还挺快。
他毕竟是当年考的大学不错,也是卷出来的人物,在语言学习上颇有天分。
马帮的首领是个中年刀疤汉子,他还有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帮他做事,女儿纯粹是跑出来玩。这个叫凌娅的草原女儿,经常来找两个陌生人闲聊,尤其是对孙燕晚尤其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