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呢。”
月光稀薄的凉影中,赵文青的脸颊肉眼可见地变红,竟还有几分少女的羞涩。
蒋延庆抬颈,两人的距离短暂拉开。手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喉咙滚出的笑,却连胸腔都震颤着,“没人。”
赵文青听见他毫不遮掩的笑,情绪受到感染,莫名也跟着笑出了声。
今晚他穿的一身蓝色短衬衫,衬衫下摆扎进黑色长裤中,自己则一袭白色连衣裙。
柔黄的晚灯下,模糊了光阴的流逝,像是回到了她的学生时代。
不过那时,是她在前面扎着辫子,在前面‘跳房子’似的蹦跳着。蒋延庆站她身后,替她拎着书包,踩在她被月光拉长的影中。
赵文青同蒋延庆返京前,给周津带糕点的同时,也不忘去将蒋珈禾心心念念许久的那家糕点带回来。起因是刷手机安利短视频时,误将该视频发在了家庭群聊中。
“珈禾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高兴。”
赵文青特地选了条蒋珈禾最爱的青绿色的真丝绸,作为装饰礼盒的绸带。
一周过去,也不知道她在家里过得怎样。有没有及时‘浇水’,防止‘生霉’。
“你呢?”蒋延庆在收拾行李,将箱子拉起后,他问,“现在还有时间,东西都收拾好后,我们去周围的商铺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没有特别想要的。不过你既然提了,那待会陪我一起去买两罐雨花茶吧。”她说,“王师傅上次给我一罐,我感觉泡过之后,茶水品起来口感还不错。”
“行。”
回到北京,还没错过落日。山映斜阳,云层被金边勾勒。一楼客厅没有蒋珈禾的身影,只有接到消息的佣人们在忙着备菜。
“珈禾不在家吗?”
赵文青通勤包递给蒋延庆,自己往客厅走,问一旁正在擦拭玻璃的佣人。
“没有。”张菁如停下手中的动作,想起蒋珈禾最近的表现,一五一十地汇报着,“小姐只在周五的时候,和小裴那孩子一起出去吃了晚饭。其余两天都窝在二楼的书房,拼命学习。”
她打了个补丁,“除了吃饭的时候会下来,其余时间都在书房中。”
这听起来是一件还不错的事,不过时间上安排得并不合理。因此,赵文青在听见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皱了皱眉。
蒋延庆刚好走过来,听见这话,“去叫她下来,就说到晚餐时间了。”
“好的。”
赵文青问丈夫,“她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距离高考,只有几天时间了。前段时间,每天都在不停的考试,不停的做试卷考试卷。这个年代的孩子,比起他们那时候,用当下的流行词来描述,就是‘太卷了’。
之所以这段时间,把孩子接回家进行一对一的补习,也是怕那种高压的环境下,会让女儿无形中产生焦虑与恐慌。
哪怕,她和蒋延庆并未给她施加过任何压力。可她看来,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影响到了。
“张姨,今天是不是吃饭吃得有点早?我爸妈他们,好像要回来,我们不等他们吗?”蒋珈禾打了个呵欠,“虽然他们也没说具体什么时间。”
这两天长时间学习,眼球没能得到放松,明显能感觉到用眼过度。尽管滴了眼药水,酸胀感也并没有得到有效缓解。
她揉了揉眼睛,被榨干了精气神,完全没注意到楼下,正注视着自己一举一动的两人。
“我感觉我现在还不怎么饿,要不晚一点再吃吧?”
张菁如笑道:“先生和太太都回来了。”
“啊?”
蒋珈禾睁开眼皮,目光越过楼梯,笔直地落到客厅之人的身上。步履匆匆,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下了楼,飞奔到赵文青的面前,“你们两个不是说,还需要一会的吗?”
“很幸运,一路上没怎么堵车。”蒋延庆将特地打包回来的糕点递到她的面前,“你妈妈特地给你买的。”
赵文青看着蒋珈禾眼睛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最近学习辛苦了。”
“还好啦。”蒋珈禾嘴硬,接过糕点盒后,眼里绽放光彩,“什么嘛,这不是我手误分享到群里的那家糕点吗?”
“嗯。”
蒋延庆淡淡应了声,“好了,快去洗手吃饭吧。”
晚餐做好后,被佣人们端了上来。蒋珈禾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心事重重,低着头咬着银勺。在心中左思右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赵文青起身,替她舀了一碗汤,“怎么不说话了?”
“我听阿姨说,这几天你都在书房,都没怎么下楼?”她将自己内心想法说了出来,“是担心因为学习上的事吗?”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蒋珈禾面前正面讨论这件事,“如果不想去国外,只想留在国内的话,我和你爸爸也都尊重你的选择。”
“毕竟,其实我也很舍不得你呢。”
那天从西湖折返回酒店,难得失了眠。哪怕身体因昨夜的夫妻生活而感到疲惫,可心里想着事,还是有点清明。
两人事后温存时,对于如何养育女儿这件事,彼此进行了探讨,交换意见。
早一阵,蒋延庆也开始向身边人取经了。知道女儿不太想出国留学,甚至渐有抵触心理。原本谋划好的规划,也不得不就此作罢了
“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蒋延庆在妻子的眼神示意下,开了口,“你已经很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