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要不是她,她用得着这么折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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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嚏……阿嚏嚏嚏!!!!”正在栈里扇扇子挑灯夜读的崔莲廷结结实实打了几个大喷嚏。
他不禁揉了揉鼻子,怎么无端端好生生鼻子这么痒。
连翘正在帮着自家少爷铺床单被子,关切道:“少爷莫不是赶路受凉了。”
崔莲廷皱眉,“大热天的受什么凉,我是那种易感风邪的人么。床铺收拾好没,我要睡了。”
“正收拾着呢少爷,马上就好了。少爷要洗漱下吗?”
“当然。天气这么热,一天天出汗跟淋雨了一样,衣服也臭烘烘的。一会儿衣服你亲手帮我洗了,别让栈的人洗,我怕洗烂我的衣裳,那可是银丝钩织的。”
等少爷去沐浴更衣后,连翘抱着衣篓子到栈一层后院的井水边。
他一边搓着衣服,一边摇摇头。
少爷真是别的爱好没有,最喜欢捣鼓漂亮衣裳,什么金丝银丝铜丝铁丝的,他是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看他身上一席布衣都浆洗得泛白了不也还穿着嘛,哪那么多讲究。
浴帘后的木桶里,水面上飘着粉艳的茶花花瓣,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木桶的水面下,有个人头从水底冒出,要人看了还以为是香艳四射的美女出浴,其实是崔莲廷。
水珠顺着他的额鬓缓缓滑到下巴尖儿上,再一滴滴掉落在水里。
氤氲的雾气让他的面庞看起来像是裹了一层薄纱。
崔莲廷想起白天和杨昭七偶遇的场景,自顾嗤笑了下。
他透过浴帘,看了看放在衣架上的内衣想起连翘,他应该是在楼下洗衣裳了。
明天过后,就要独自上路了呢。此去前路迷茫,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不能牵累到他人。若不是因为母亲强行要求,硬是让贴身小厮连翘陪着护送,他压根不会让连翘跟来的。
崔莲廷呼了一口气,脑海里回想起前些天和母亲争执得面红耳赤的场景。
心里头微微有些愧疚。
……
崔夫人房外的空地上,崔莲廷已经跪了一整天,面色发青口唇泛白。
“娘。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开了。我收到圣院的入学请柬了,所以我必须要上山。”
啪!
纸窗里一本经书丢了出来,甩到了他的脸上,马上红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