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叫服务生把藏酒拿上来。
宁夷然下午还有事,没喝酒,边吃菜边说:“我刚去找周旋了,本来想喊她过来随便吃点儿。她没来。”
白行樾没什么表情:“分都分了,没必要一起吃饭。”
宁夷然说:“我瞧她状态不怎么对,脸色挺差。”
白行樾敷衍道:“是么。”
宁夷然问:“对了,你俩这趟赶同一天了,怎么没一起回?”
白行樾说:“和她没那么熟,目标也不一致,还搭伙做什么。”
“几个月前你可不是这态度。”
“我当时什么态度?”
“感觉你一直拿周旋当挚友,胳膊肘往外拐,老向着她。”
白行樾不咸不淡笑了声:“我是帮理不帮亲。”
宁夷然笑说:“算了,不提这个,都过去了。”
白行樾不置可否。
快吃完,宁夷然手机响了,叫程思微的女学生找他,说快半月没见过,她这两天正好没课,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宁夷然问她零花钱还够吗,程思微说花不完,斟酌半天说:“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宁夷然说:“到时看吧,有空我联系你。”
程思微心满意足,轻声说好。
听筒漏音,那头的语调柔得能掐出水,白行樾想听不见都难,掀了掀眼皮:“当心玩火自焚。”
宁夷然笑笑:“我也没对人做什么。她缺钱,我缺乐子,各取所需而已。”
和程思微认识到现在,不过两三个月,宁夷然拢共见了她三次。
这姑娘目的性太强,为了这点乐趣,他还没傻到把人往床上拐。女人的床要是太好上,注定不会好下,这道理他懂,白行樾自然也讳莫如深。
宁夷然暂时不想折在这上面。
白行樾拿餐帕擦了下嘴:“既然有乐子找,就别去找周旋了。”
宁夷然意外他能说这话,问原因。
“快毕业了,一堆事儿压头上。她一个拆成两个用,没精力陪你搞这些。”
说完,白行樾联系代驾,拎起车钥匙要走。
宁夷然一愣,来不及多说什么:“吃完了?这就走了?”
“约了人。你慢慢吃。”
和宁夷然分开,白行樾叫代驾把车开到光华路,去盯事务所的装修。
写字楼内别具一格,硬装完成了,在进软装。
何巍学室内设计出身,国外几个专业奖项拿个遍,对办公的地方要求极高。这阵子白行樾不在,从设计到装修,都是何巍亲力亲为。
合伙这几年,白行樾第一次当甩手掌柜,在最忙的时候去了热城。
一直盯到傍晚,助理小郑来了,带着一份报废机动车的回收证明,跟他说:“樾哥,那辆车的注销手续刚办完,我叫热城的回收公司直接给拉走了。”
白行樾说:“辛苦了。”
小郑脸皮薄,扭扭捏捏地从包里掏出一个透明袋子:“他们把车里的东西收拾出来了,我正好拿给你。”
白行樾抬眼看,东西不多——烟盒和打火机,装了药草的香包,女人用的口红、皮圈,还有一盒用掉一半的安全套。
白行樾自然而然想起,前段时间带周旋去野炊,将暗未暗,他们在车里做。
在这事上,他很少节制,喜欢触底的深位,周旋知道自己承受能力有限,但会尽力迎合。
结束后,周旋递来一个香包,说是找村里的老中医求的,能调节失眠,不吃褪黑素照样能睡好。
周旋当时说得轻松,一笔带过。林立静知道这事,随口一提,说为了做这香包,周旋趁休息消失了一下午,陪那中医去荒漠采药,又花几小时捣药,手上裂了好几个口子。
白行樾自诩能看透人心,有时也不够确定,对周旋这种人来说,重要和次要的界限在哪。
事实摆在眼前,他是她权衡再三,最先舍弃的那个。
小郑一直举着袋子,手酸得不行:“樾哥?”
白行樾平声说:“直接扔了吧。”
“啊?都扔了吗?”
“嗯。”
走廊正好有个垃圾桶,小郑走过去,掀开盖子。
白行樾说:“等会儿。”
小郑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