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拿过她手里那瓶水,仰头喝两口,拧上瓶盖,从背后圈住她的腰,陪她看夜景。
周旋舒服地靠着他,拿额头蹭他下巴,感受最直接的体温相融。
白行樾低声说:“等会儿出去走走?”
周旋笑说:“好啊,我想去之前那个古玩夜市找样东西。”
简单收拾一遍行头,白行樾问在这边的朋友借了辆代步车,驱车过去。
时隔一年,夜市还是老样子,游客只多不少,熙熙攘攘;入口扩充成两段,一进一出,不像之前那么拥挤。
周旋凭印象找到那摊位,老板没换,摊面上的物件码得整整齐齐,她囫囵瞄一眼,没发现哪有铜镜,再仔细看,还是没有。
上次她砍的那刀叫人肉疼,老板到现在还记得,一眼认出她和白行樾,操一口不大流利的普通话,笑道:“又来了呀,真是好久不见!这次要买什么?”
周旋问:“老板,您这还有铜镜吗?”
老板挥挥手:“早卖没啦,那东西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实际缺得很——老话怎么讲来着,哦对,物以稀为贵!”
周旋表情没变化,但难免觉得惋惜。
白行樾说:“看点儿别的。”
周旋没什么兴致,转念说:“对了,阿姨生日马上到了,这次你准备送什么?”
白行樾挑起唇边:“送她个儿媳还不够?”
周旋笑:“那我想想我送点什么,不表示不好。”
“不用送。你顾着自己,健康顺遂就行。”白行樾拉着她出了夜市,“在我这儿,怎样都无所谓,不用太在意世俗那些规矩。”
一到深夜,气温骤降,周旋却完全不觉得冷,身心都滚烫。
出门前,白行樾给她裹了一层又一层。她尚在病期,被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回到车里,周旋脱了外套,想到什么,主动聊起之前:“其实说分开那晚,我在外面买了一面铜镜,和之前那面大差不差。”
白行樾明白她的用意:“打算送我?”
“嗯,本来是想补给你的,又觉得这样和睹物思人没区别。”周旋停顿几秒,“我都说那样的话了,就别做多此一举的事。”
白行樾懂她当时的矛盾、挣扎和犹豫:“我从没怪过你。”
周旋垂眼:“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那段日子才更愧疚。
白行樾抬起她的脸,揉过她的眼皮和耳廓:“那铜镜就那么重要?”
周旋坚定不移:“重要,意义重要。只可惜弄丢了。”
“谁告诉你丢了。”
“嗯?”
“还在。”
周旋错愕。
白行樾摸向外套口袋,掏出一样东西,丢给她。
周旋稳稳接过,来回翻看抚摸,心尖颤动,有种失而复得的顺畅感。
周旋问:“怎么找回来的?”
白行樾说:“想找它很容易。把拿走这东西的人就地正法。”
周旋轻笑出声,眼尾挑起愉悦的弧度。
白行樾笑问:“这下高兴了?”
“不能再高兴。”周旋将铜镜紧紧攥在手里,“好像和你之间,再没有遗憾了。”
周旋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在热城这段时间,他们同床共枕,罕见地没做。爱。彼此都有欲望,但不是那种星火燎原的负距离冲动,单纯拥抱接吻,皮肤贴近、摩挲,已经足够。
热城地域辽阔,无边无际,在市区玩了几天,两人放慢节奏,这走走那逛逛。周旋突然提议说想回队里看看,白行樾依她。
最近天气还不错,所有人有的忙,营地空着,基本都在考古现场。在门口值班的保安大叔认出他们,含笑招呼两句,没要进出证明,直接放行了。
来之前,周旋买了水果和补品,准备带给柏叔。下了车,白行樾帮拎着。
食堂炊烟袅袅,一股面食香,帐篷挡帘掀起一个角,柏叔戴围裙,在灶台旁蒸包子。
余光瞧见他俩,柏叔明晃晃愣住,拿毛巾胡乱擦了下手,出来了。
周旋笑说:“您又蒸包子呢,这次什么馅的?”
柏叔笑眯眯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工作不忙呐?”
“最近休假,顺路来看看大家。”
“那敢情好!晚点我吆喝一嗓子,喊他们都回来吃午饭,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