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股深紫色的潮水突破了束缚已久的禁制,陡然之间便吞噬了通道另一头照射而来的光芒,以浓稠得如同熔浆一般的姿态令人畏惧地占领了所有逃离此处的缝隙。
“怎么了?”佐伊回头看向安娜,疑惑道。
“你…”安娜瘫坐在地上,却是注视着他的身后。佐伊没有意识到在刚刚那一刹那他自己与死亡仅有一线之隔,但安娜却是目睹了那暗色的潮水以遮天蔽日的可怕威力侵占、吞没、席卷、腐蚀了一切,悄无声息地潜伏着,给所有来往者以致命一击。
这…是暗魔法。
竟是暗魔法。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这个鬼地方怎么会让人随意地离开呢?那个叫做“艾因”的奇怪病症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不致命、不传染、有了解决之法原来都是哄骗人的把戏。
而契喀尔城,不过是个被放弃的死亡之城罢了。
石墙阻拦的仅是毫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城民,但契喀尔城内存在着大量前来救灾的法师。当亲临死亡的那一刻,对死亡的恐惧兴许就会唤起丢失已久的人性,到了那个时候也不会所有人仍都愚昧地信奉着可笑的“艾德纳瑞”吧。
而当对死亡的恐惧险胜了无知的信念,法师们鼓起勇气选择逃离这座死亡之城。他们使用魔法试图破开所谓隔绝墙,他们兴高采烈地踏上了生的通道,但是他们不知道外围由暗魔法织成的网早已守株待兔,一旦步入便会把这些可悲的觉醒者们吞噬殆尽。
她忽然想起了奥斯顿。这么久了?奥斯顿还在石之国吗?这个法阵有他的一份力吗?
安娜握拳,手掌间粗糙的沙砾磨得掌心生疼,却是让她清醒了几分。
“走不了了,佐伊。”她淡淡说道。
还没说完,另一道声音先发制人:“嗯?还没死?”
面容淡漠的青年一袭笔挺的制服,话语间的疑惑才让人察觉出其间存在着的些微的生命力。
安娜曾经在普拉瓦达院看过长相大相径庭的人身着类似的打扮,这一刻,她对青年的出现毫不意外。
该说石之国尚且知道给人收尸还算仁慈吗?
青年的出现也没有让佐伊露出诧异的神情,他后知后觉地转身,仔细地打量了会那惨烈的景象,感慨了一句:“啊,竟然是这样啊,我就说感觉怪怪的。”
安娜听了有一种想把佐伊头拧下来的冲动,感觉怪怪的要不是她拉着还往前冲!
“够了。”青年厉声道,“出逃便意味着背叛,叛徒的下场我想不由我多说了!”
“下场是什么?”佐伊应声问道,话语间真诚的疑惑成功地把安娜逗笑了。
“哼。”青年恶狠狠地瞪了他俩一眼,右手微抬,做出了施法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