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身子发颤,差点忍不住冲了过去。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我在心中呐喊,强迫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这个女人太像我的母亲了!比起两个多月以前的幻境真实到让我以为自己穿越时空回到了六年前!她还是没有变!跟六年前一模一样,那哀怨的眼神,那迷离的面容,那充满慈和的嘴角……都是那么的像,不,不是像,而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猫着腰,抹了把眼,深吸口气,勉强镇定后,竖起耳朵,身子一跃,跃入假山群中,绕着四周转了一圈,打探清楚鬼王真的离开了后,我才一个纵越,又重新跃回到了窗前。鬼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这我管不着!我现在只想好好看看这个形似母亲的女人!只想到她面前好好问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得知一切的真相!我站起,侧目看向房里。房间里空荡荡的,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去哪了?”我有些慌了,一个纵越,从窗口跃到了房间里,细细搜寻了一番,并没有找到她,可也就在我准备跃离这里时,伴随着一道‘咔吱’的开门声响。我左边的一扇小门突然打开,一道绝美的倩影印入在了我的眼底。是那个女人!她回来了。我看着她的面容,怔然,有些无措。我本来不至于这样的,但看到一位至爱,而且还是活生生的至爱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我真的无法做到从容,真的无法做到镇定!我的眼角又有些湿润了!特别是当我看到女人同样怔然,同样泪水汹涌时,我感觉自己的泪水有不受控制流出来的趋势!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脆弱,忙嘴角一扯,硬生生止住了眼泪,朝着女人露出了一个想必十分难看的笑容。“啪嗒!”女人手中的梳子‘啪嗒’一声跌落在地,她颤着身子,捂着嘴唇,泪水横流,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夫人,发生什么事情了。”外面的丫鬟似感觉到了不对劲,在叫唤。“没,没事!”女人抹了把脸,扭头朝着身后颤声叫了一句,一步踏入房间,紧紧把门锁好,大声对外说,“没我的吩咐,都不准靠近这里!”“是。夫人!”门外传来整齐响亮的回应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起,想来丫鬟、奴仆们已经走远了。咔咔!女人快步走到窗前,朝着外面张望了两眼,急忙忙把窗户给关上了!并上了锁。如此准备好。女人才踱步到我跟前,含泪看着我,哆嗦着嘴唇,伸出手来,一副想抱我,又不敢抱我的样子。我后退了一步。时至而今,我还是难以置信!还是不敢想象!眼前的女人真的是我妈?!不!她怎么可以嫁给一个臭老头?我爸呢?我爸哪里去了?难道做了鬼之后,真的会变得如此不堪,如此龌蹉,如此堕落吗?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一开始的激动、欣喜后,此刻我的心里是澎湃的不安、旺盛的不甘和难言的愤怒。这个女人……她,她,真的会是我妈吗?那个曾经让我引以为傲的母亲吗?“凡,凡儿……”她的眸子充斥着晶莹的泪珠,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说出了三个字。就是这么三个字,一下子击碎了我可怜而可悲的顽强和愤怒。我感觉自己再次被无尽的温情给笼罩住了,再次被那含着浓郁不甘的欣喜给覆盖了。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像我的母亲?“你,你,你真的是我的凡儿!”她像是在问话,可语气却莫名的如此肯定!这个女人,她到底是谁?我抬头看着她,抹了把有些湿湿的脸庞,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些,精神些,“你,你是我妈?”我的声音有些沙哑、艰涩。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原本以为很容易的一句问话,看着这个女人,到嘴边却变得如此艰难。“凡儿!”她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抱的很紧,很紧!紧的我有些窒息,却莫名的感觉到一种难言的畅快。这种体香,这种温暖,这种叫唤……这个女人,似乎真的是我的母亲!“娘子,为夫回来了!哈哈哈,是不是想念为夫了,来来来,让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不料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仿若炸雷般的瓮声。我们两个一下子醒了!“是鬼王!”女人满脸慌张,疾步到窗口,打开窗户,把我推向窗口,“凡儿,快,你快走!”“不!”我抓住了女人的胳膊,一把把她扯了过来,“有什么事情,等出去再说!你跟我来!”我心中疑惑千结,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太像母亲了!像到让我一见到她,就忍不住落泪!她的神情、动作、语言、泪水……无不深深撼动了我!我无法自持。我决定带这个女人出去!一切的一切,我都要问个明白!我不能在这种糊涂中煎熬,更不能让这个女人再跟着那臭老头了。“不!”女人挣脱开了,退后了一步,满脸痛苦地看着我,“我不能走!”她似有难言之隐,但我此刻性子发作,可不会管那么多!我上前抱住了她,不管她的挣扎,一个纵跃,跃出了窗口。砰砰!砸门声传来。“哈哈哈,娘子,为夫已经到门口了!快点开门!快点!”“鬼王,鬼王他会发怒的!”女人满脸惊惧地看着我,“凡儿,快,把我放回去。”“你别说话!”我没有理会,身子一窜,窜入了假山群中,几个纵越,已经远离了内院。“砰!”有踹门声从我身后传来,紧接着不久,就是一阵含着滔天怒火的咆哮声,“夫人呢?夫人哪里去了?!来人!马上给老子把夫人找出来!找不来,老子剁了你们……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快点给老子去找!”随着我越跑越远,跑出内院、外院,跑出了鬼王府邸,直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彻底听不到时,我的速度才稍稍放慢。但我仍然不敢久留在这,我跑过了大舞台。那里已经‘人散楼空’,只有寥寥几个人在收拾着桌椅。似看到了我,那几个人目露惊异地扫了我一眼。不,准确的说,是在扫视我怀里的女人!我低头看了一眼,有些了然。新娘子一身红妆太耀眼。“把你的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