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当下的雕版印刷技术已经比较全面,只是由于在商业上的开发不足,所以还没有进行广泛的应用。
毕竟雕版的制作也需要时间和成本,如果造好了雕版,所印刷出来的内容并不能广泛的流通开来,无疑就会血本无归。只有像《大云经疏》之类政治目的强烈的经书,才会不计成本的进行刻印。
“此间工匠还有多少人?环境怎么这么脏乱?”
张岱已经决定连人带地全都打包接收下来,于是便又在这模勒院中游走观察一番,发现这里除了空气污染比较严重之外,还因为生产与生活场所都混在一起,各种生产废料以及生活秽物随处可见,男女民众也都面有菜色,衣衫褴褛。
“这里是寺奴杂役所居,群贱汇集,难免脏乱,唐突贵人视听,还请见谅。”
管理院事的监事僧自外间匆匆行来,听到张岱的问话后便连忙欠身说道:“此间男女奴役还有两百余员,日前城外庄业遭到官府括查,搜走了一些……”
“那你是什么?此间群众昼夜勤作,收来谷米钱帛的供奉资尔群僧衣食耗用,若仍是群贱,你等僧侣出家不奉亲、受戒不持律、捧经不诵经、拜佛不敬佛,你又算是什么?”
张岱本是想了解更多,听到这监事僧冷漠轻蔑的回话后,便忍不住怒视着对方冷声道。
“这、这……小僧并无不敬公子,何处冒犯?”
那监事僧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一变,夹杂着羞恼惶恐,垂首颤声说道。
张岱懒得再与交流,转身离开了这里。他原本还打算留下这名监事僧,之后接收那些匠人和其家眷后便于管理和沟通,现在看来也没有留下此人的必要了。
当他再回到那佛殿时,高承信也不再继续翻看事簿,正在与惠安和尚商讨着什么,两人脑袋靠的很近,看着就不像是在说什么好事。
“六郎可有定计?”
两人此番到来就是为的瓜分长寿寺,高承信见张岱返回后便笑语问道。
张岱闻言后便点点头,然后又对惠安和尚说道:“我家恩亲数度捐施供奉、于此礼佛,与长寿寺也是前缘甚深。今我欲再捐城外一庄业奉法造寺,唯那庄业所处太偏远,需借长寿寺一僧院暂寄三宝,还请惠安禅师能成全此愿,借寺南模勒院造一净土法场。”
惠安和尚如今早已经被高承信所招附,哪敢再说半个不字,闻言后便连忙点头道:“老僧一定尽快协助办妥此事,以成公子礼佛之愿!”
“模勒院那些僧祇户,便也一并纳入这净土法场吧。”
张岱连人带地都要,但像高承信所说那样直接划成私家院舍则就太粗暴了。
眼下有高承信这个功德使配合,事情做来固然轻松,可是日后若再换了别人做功德使,追查起来则就难免是一个隐患。
所以张岱干脆以捐出自家城南田庄造一佛寺的名义,再加上他嫡母郑氏之前有在长寿寺捐输礼佛的记录,将那个佛寺的主体放在长寿寺的僧院里。
如此一来,便可以把僧院的地契和他城南的田庄一起登记造册,作为一个寺庙的产业。
如果后续官府和主管的官员追查起来,只会查到这座寺庙上来,只要寺庙手续没问题,那就查不到他侵吞长寿寺的产业。而外人却不知这座根本就不存在的寺庙,还道这座净土院仍是长寿寺的一部分。
达官显贵捐舍家业建造佛寺,未必就是真的诚心礼佛,更多的是将家产作为寺庙产业实现代代的传承。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就类似于后世一些富豪家族成立慈善基金会以避税的操作。
朝廷其实也防范类似的情况,所以一方面限制寺庙的审批数量,一方面王公贵族想要捐业造寺必须要向朝廷奏报请示,否则便是违法。
张岱既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在朝高官,又有高承信这个功德使配合审察,而且城南田庄之前已被他老子张均上奏括出、再经武惠妃赐还,并不属于民田的范畴,地籍怕是得去大内翻找宫册才可能找到。
他又不是真的要圈地造寺,仅仅走一个流程获一纸批文,而且他甚至都不需要僧徒度牒来度化僧人主持寺庙弘法事宜,那自然就简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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