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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哦。”她盘腿坐在桌边端起盛在透明玻璃碗里的黄桃罐头,一边欣赏雨幕一边心满意足地吃起来。

家里已经停电了,空调风扇是用不了了,好在暴雨将空气里的热意稍微驱散开,还不至于把人完全热糊涂。天很暗,灯也没法开,只有一支手电筒留着备用。虽然充电宝都充满了电,但是要想三个人围在一起用电脑看视频就没办法,只有一本笔记本电脑的电量可以支撑着看完两部电影。

暴雨打在花叶上,鼠尾草被疾风急雨摧残地东倒西歪,廊檐上悬挂的风铃凌乱响动,叮叮当当交织在密天雨声中。

五条悟从楼梯上下来,身上披着一条灰色毛毯径直走到岁岁身后将她整个人裹在毛毯里,双腿抻在她的身侧,手臂环在腰际,贴着耳畔私语:“喂我。”

因为怕疼,她只打了右耳一只耳洞,小小的耳眼里戴着一个纯银星星耳钉,耳根粉白透亮。

岁岁捧着玻璃碗从毛毯缝隙里伸出来,将碗中最后一块黄桃吃掉,端着只剩汁水的碗给他,“给。”

五条悟一口咬上她的耳朵,感受到她浑身僵硬了一下后,松开她的耳廓轻声说:“你真奇怪。”

声音里有隐隐的笑意。

“你才奇怪。”岁岁把碗放到木桌上,从他的怀里逃出来走到冰箱前拿出里面的黄桃罐头,挑了一些黄桃果肉出来。

“你自己吃去。”

五条悟反而不吃了,毕竟他也并非真心想吃黄桃。他躺倒在榻榻米上注视天花板,午后开始犯懒。夏油杰坐在旁边看手机,荧屏的光将他阴暗中的面容照亮。

台风天,没wifi,雨声轰然,极适合睡觉。五条悟捉住从头顶上方跑来跑去的纤细脚腕,问她:“跑来跑去的干什么?”

“打蚊子呢,你别来妨碍我伟大的灭蚊事业。”岁岁缩了缩脚,没能从他的手中解救出自己的脚踝。她弯下腰,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五条悟主动松开手,揽着她的脖子抱入怀中,语气里听不出来情绪:“岁岁,不要随便在男人面前弯腰,特别是夏天。”

岁岁:“?为什么?皇冠会掉?”

夏油杰放下手机挨过来,眼神中闪烁着不明的光,“悟,你看到了?”

五条悟淡淡地瞥他一眼。这有什么,他还穿到她的身体上体验过呢,一生中唯一一次做女生的经历,怕是至死也忘不了。

“变态。”夏油杰缓缓说道。

岁岁在他的骂声中逐渐理解了他们的谈话,爬起身来红着耳朵跟着小声骂一句:“……变态。”

“这能怪我?明明是你自己没有意识。”五条悟伸手拉她的臂膀,“过来,做你最喜欢做的事。”

“你就是淫.者见淫,你要是没有那个心思我再怎么样也无所谓。”虽然她也想要睡觉啦,但是和五条悟拌嘴的乐趣大过睡眠,她就是不想让他得逞,躲在夏油杰旁边冲他吐舌头。

“说对了。”他确实是有那个心思所以看她无论什么样子都会感到口干舌燥,他知道夏油杰也感同身受,毕竟他们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夏油杰圣母怜子,其实暗藏私心:“岁岁,玩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有杰在,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五条悟把岁岁拉到身边,强硬地按倒她,盖上毛毯。

他目光幽深地凝视着她。岁岁因为被强制安置在他的身边而不满地瞪圆了眼睛,她也觉得这种郁闷的天气无所事事,睡眠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没有过多抵触。她轻蔑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突然想起对面是夏油杰又马上正过身来规规矩矩地面朝天花板,五条悟被她逗得心头一乐,伸手捏她的鼻子。

“夏油!你看这个人不让我睡觉!”岁岁捂着鼻子朝旁边挪了挪,告起状来。

夏油杰盖好毛毯,闭着眼睛假装睡着。

……你能不能装得再像一点。

她看向五条悟,五条悟也闭上眼睛安静下来。黑沉沉的客厅里,面朝后院的拉门大敞,风在四周盘旋。一时之间天地间只有雨声,无边无际,无始无终。

*

醒来时雨还在下,外面一片黑茫茫水的世界,偶有落雷闪电从天际划过将黑雨照亮,在那一刹那碎光落在密密麻麻的雨注上能够看清楚雨帘倾斜的方向,黑雨沉重地崩落在柔嫩的无尽夏花丛和大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夏天本就有许多种味道,雨、草叶、尘土、西瓜、栀子花,阴沉潮湿的时候味道更浓。夏油杰睡在外侧,虽然放在毯子上的胳膊很凉,但是温度都传导在了中间,毛毯外面的世界是凉的世界,里面是温暖的世界。

女孩安稳地睡着。她身体上的芳香在这一方温暖的小小世界里变得浓郁而模糊,体香附着着潮湿闷热的水雾有了实体,是介于丝绸与天鹅绒之间的质感和郁金香的稠度,清鲜甜美,难以捉摸。头发柔柔软软的铺开,睡梦中微动时枕在她身边能听见状似金沙流动的声音。五官纤细幼态,脸是黑暗里的白茉莉,瓷白纯净,自有一番沉静的风情。

黑暗中她的长睫毛微微颤抖,呼吸声极浅极轻。他把冰凉的那条胳膊放进热气充盈的毛毯下,只想握住她的手好好温暖一下。四处胡乱搜寻,没有找到,却碰到了一片细腻温热的肌肤,会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雨声好吵。

好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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