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谢星榆真的在陪裴其臻下五子棋,转钟时,谢星榆手上已经空无一子,裴其臻五子连线,收走一颗白棋,棋盘上只剩四颗白棋,白棋败局已定。
堂堂职业棋手,五子棋却输给一个门外汉,谢星榆一时难以接受。
“我赢了。”裴其臻嘴角噙笑,已经有些醉意,“我赢了你。”
“那你现在开心了吗?”谢星榆的眼神带着幽怨。
如果不是裴其臻,他这张棋盘这辈子都不可能拿来下五子棋,而且他还输了。
过去,裴其臻经常在他失意时安慰,谢星榆这也算是还了人情。
“我没有不开心。”裴其臻依旧是微笑的模样,只是眼里多了份哀伤,“开心、失落、愤怒与痛苦,在我身上都是负累。”
“无情无欲的是机器人,人不可能成为机器人。”谢星榆开始收拾棋盘,“况且,情绪淤积在心里是会生病的。”
裴其臻的脸被酒意染得绯红,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谢星榆的话听进去,他站起来,脚步踉跄,却拒绝谢星榆要扶他的动作,自己往门口走。
他似乎真得只是来找谢星榆喝酒下棋,仅此而已。
“忘记今天的一切吧,就当没发生过。”
大门打开,冷风灌进来,让裴其臻略微清醒,他声线平静,表情冷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看不出一点醉酒的痕迹。
谢星榆想,这或许才是他的本态,包裹在笑容之下,永远冰冷的心。
“谢星榆,你一定要一直下围棋。”
裴其臻丢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转身走进寒风中。
直到离开,他都没说今晚来找谢星榆的原因,也许只是心情不好,心血来潮找谢星榆消遣罢了。
在那天之后,谢星榆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过裴其臻,如果不是他的毛毯被裴其臻带走,谢星榆会觉得那天的脆弱是他的幻觉。
年后的他开始忙着比赛,裴其臻不联系他,他也记不起要联系对方。
下午的比赛很顺利,谢星榆捧着新拿的奖杯回棋队,迎面与裴其臻撞上,奖杯尖锐的角砸在裴其臻的手上,顷刻间红了大片。
“怎么还是这么冒失?”裴其臻揉揉钝痛的手,“我听孙经理说了你的比赛成绩,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他又恢复成谢星榆最初认识的样子,温文尔雅,找不到丝毫破绽的。
“今晚有空吗?”谢星榆的笑意掩饰不住,“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