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粮价,加上损耗,他也是跟沈家人算过这笔账的,所以才能自信满满的说出来,就是为了堵这三人的嘴。
周尹说得有理有据,那三人也不好反驳。
几人或低头沉思,或拿着茶盅盖把玩,就没有一个人肯接话的。
“你们就没什么好说的?”周尹问。
“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粮价情势不乐观,我们也不想的。”陈家主踌躇道。
“那你倒是跟本官说说怎么个其二法?”
“这……”真要说起来,陈家主又一时想不出话来。
周尹眯眯眼睛,“这么说来,你们却是不肯了?”
夏家主缓缓道:“周大人虽为凤宁县父母官,却无法制定买卖价格吧?我等行商,自有行商买卖的规矩,周大人恕难从命。”
“如果说,本官定要从中插手粮食价格,又当如何?”周尹态度强硬起来,既然好话说尽,这些人依然故我,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这话一出,胡家主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有道是民不与官斗,我等一介草民自然不会跟周大人作对。既然我们自己的买卖自己作不了主,那我等又何必做买卖?早点关门大吉不就得了,做个闲散富贵人,也免得操太多心。”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只要周尹动官威压制,他们就敢关门不卖粮食。
现在的粮食价格虽高,但只要给银钱,至少还能买得到粮食。可一旦这买卖关门,百姓无粮可买,造成民心浮动,只怕更是难以收场。
很快周尹就想通了其中关窍之处,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这几个老狐狸,若是来个鱼死网破,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百姓受牵连更甚。
周尹此时即便心中怒火中烧,却也知道不能贸然行事,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怒火。
沈沐见事态闹僵,也不好袖手旁观,便插嘴玩笑着说道:“胡世伯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是说家中还有一大家子人需要养活么?不做买卖,拿什么养活家人?”
胡家主瞪了他一眼,“哼!这有什么?大不了让他们也去大街上乞一口吃食,反正周大人总不能让百姓饿死。”
周尹脸色铁青,最后也只能呵呵笑道:“胡家主未免言重了。说什么富贵闲人,怕只怕你愿意,其他人也不会答应呢。夏家主,你说是吧?”
周尹口气一软,算是给了一个台阶下,夏家主自然不会不明白他的用意。便也从善如流的接口道:“周大人所言正是,想来老胡也不过是玩笑之言罢了,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哈哈哈!”
周尹自知今日之事很难达成所愿,便转移话题,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不耐烦端茶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