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想着那日萧君楚是如何应对玛瑙叩头的情景,便也学着他的样子,淡淡抬了抬手,一言不发,跟在琅琊身后,给玛瑙扶着,挺直胸膛,拖曳着长裙,进了酒楼。
身后一众,等她过去了,相互看了一眼。
复杂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皇上身边的女人,果然长得比传闻中的还要勾魂儿,胸那么大,腰那么细,屁股那么圆!
听说是个没脾气的花瓶儿,可这第一眼却不像。
邱植的女儿邱诗诗,站在众人中央,一双明眸不自在地眨了眨。
爹前阵子听闻御驾要来连城,就生了献女的心思,将她本来快要谈好的婚事都暂且搁置了。
今日接驾后,忽然又跟她说切莫再提入宫之事,务必要将那心思掐得死死的。
她起初还不明白,如今倒是懂了。
皇上身边有这样的美色,旁人自然是入不得眼的。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胸……
但!是!
自古女人不服女人!
她嘴里的银牙,劲儿劲儿地咬了一下,跟着苏瓷进去。
香云楼,是整个连城最好的酒楼。
今晚这一桌宴,也是邱诗诗精心命人准备的。
每一份菜式上都盛在银盏中,又盖了银制雕花盖子。
邱诗诗款款起身,挽了衣袖,姿态优雅,一一向苏瓷介绍。
“这一道,是连城的特色小菜,梅子烧鹅腿。梅子用的是五月的岭南高山青梅,以柳阳米酒浸泡三年以上,方可入菜。”
苏瓷听了,尽量做到面无表情,但是眉梢还是不自觉地一动。
矫情!
邱诗诗余光敏锐地观察到,接着道:“但是,这道菜最妙的地方,还是只能用鹅的左腿。”
于是,一旁边有官家小姐补充道:“是啊,在我们连城,但凡上了讲究的人家,鹅的右腿是不吃的。”
苏瓷睫毛忽闪了一下,实在忍不住了:“那么,鹅的右腿都哪儿去了?给穷人了?”
“丢了呗,”那小姐掩着帕子笑,“苏姑娘是贵人,住在宫里,陪着皇上,不知我们这民间的琐事。我们呀,每年都会专门做些施粥发米的善事积德,至于一只鹅,就用不着那么麻烦,直接丢了。”
“哦。”苏瓷淡淡应了。
所以,穷人不配吃鹅,只能喝粥。
她懂了。
邱诗诗静静观察苏瓷的表情,嘴角有些微冷,原来是个土狍子!
之后,她又揭起第二道菜,“这道蟹酿橙,出自广海名厨之手,是家父听闻皇上驾临,特意花重金请来,今晚,先请苏姑娘尝尝。”
苏瓷看过去,银盏里摆着几个蒸熟的大橙子,一股橙香伴着蟹鲜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