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山尽很小的时候就格外的离经叛道,不拘于常,很有主见。
到了中学,当别的青春男孩都在扮丑吸引、挑逗女孩子欢心时,他疯狂地迷上了绘画。
梵高、塞尚、莫奈、毕加索……他深刻地迷恋上一望无尽的由线条和色彩交织的画面。
他是北都市视觉电影的开山鼻祖,曾以处女座电影《风雅》惊艳所有人,后又有《镜》《飞》《芒》等以色彩画面见长的电影走向国际,是第一个将色彩运用得巧夺天工不出其二的绝世天才。
他的为人也和他的电影一样,叛逆不羁,特立独行,真诚中带着锋利的寒芒。
“你说左明啊,我大概知道一点。”樊山尽翘起二郎腿,慢悠悠抽着烟,“他傍上了金书书。”
顾以安问:“金书书是?”
樊山尽呼出一口浓浊的烟气:“傅浪的老婆,傅朝的妈,浪腾之前的老总。”
顾以安若有所思,怪不得自左明进浪腾之后资源不断,势力越来越大,除了晏学昕之外,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人在帮他。
不过当年的小透明左明怎么就搭上了金书书?
略一思索,顾以安判定,这必然离不开晏学昕背后的操作。
樊山尽脸色颇为不屑:“左明吧,这个人演的戏我都看过,他给我的感觉是,他能演好戏,但他更想赚钱。不过这也不能怪他,钱谁不爱呢。”
截至现在,顾以安大概梳理清楚了整个线索逻辑。
喻凯是晏学昕利用网络水军使用网络暴力,逼其致死。
夏菁被喻凯的经纪人阎蒙诱导出来被人伤害。
阎蒙随后被车撞死。
撞死阎蒙的司机鲁进溺水而死。
季寻被左明从医院接走后消失。
医生屠冠乔在国外死亡,护士康尧尧溺水而死。
黄恩慈消失匿迹,人间蒸发。
一环套一环,杀了一个人,与之相关的人的痕迹马上就会被清理掉。
残酷而冷漠。
如果这些真的都是左明所为,那怎么让他伏法认罪?
这是摆在顾以安面前最为头疼的问题。
首先左明背后的关系过于强大,不仅仅是晏学昕,恐怕政/法机关许多大领导都在为其掩护,否则为什么季寻的妈妈廖寒秋一直上诉一直无人受理?
再次,左明现在是浪腾的执行总裁,地位举足轻重,动不了他。
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是,目前所有的线索最缺最直接的证据。
可能就只有那张忘川河晚霞落日的照片还有一点说服力。
但如果左明抵死不承认,或者干脆说忘了,不记得了,任凭谁也没有办法给他凭空定罪。
其实顾以安还有最后一个保底的方法,那就是动用白家的势力,直接铐走左明,质问他,逼问他,或者更干脆一点,直接杀了他为季寻报仇。
反复思量再三,顾以安还是认为这个保底方法不妥。
他要的不是屈打成招,而是左明的自承罪责。
他想到了一个方法,借用剧本设置一种情景,在剧本里拷问左明,先试探这个人一番再作计较。
于是顾以安将这个想法和白晗说了,白晗同意,这也算是一种权宜之计。
《追凶》的故事主体内容是顾以安自己写的,设置成和现实大差不差的连环杀手与正义警察的生死敌对。
电影中的〖死生碑·断魂桥〗,当警察卢落非质问严道失是否认罪,已经不再是故事中的人物角色。
而是现实中的顾以安,质斥左明:“你认不认罪?”
顾以安当时的眼神凌厉如同一把出鞘极利的刀,他心中的确充满了恨意与怒火,想到季寻的母亲廖寒秋失心疯,喻凯的母亲郝梅伶仃孤苦,夏菁的面目全非,喻凯死,季寻死,阎蒙死,鲁进死,屠冠乔死,康尧尧死,黄恩慈消失……伤害杀死这么多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从心底发出怒意的质问。
左明与他对这一幕的戏时,脸上出现瞬间的晃神,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沉浸在角色中,桀骜的脸,冷鸷得如一只无血无情的恶魔,咆哮道:“我何罪之有?!”
顾以安当即明白,左明是不会轻易招认的。
在北都市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坐上如今的地位,怎可轻易伏诛?
所以他在电影拍摄结束之后,加上了左明的微信,并在当天夜晚,将忘川河方乐用自动摄像机记录拍下的照片发给了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