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烁在旁边讲:“听说是你要来录音,小闻高兴死了,她说你比赛完就没什么动静,特别着急。”
林惊昼笑了,心想,原来这是位事业粉。
闻倩大大方方地讲:“我好不容易粉了一个业务能力强的,结果没啥事业心,我能不着急吗?”
林惊昼有点不好意思,他总不能说他是为情所困,只好说:“我就是一直在写歌啦。”
“新歌很好听。”闻倩眼睛亮亮的,“洲洲,希望我们以后可以现场见。”
“现场见。”
这句话一下子把林惊昼打回上辈子,这一刻,他无比想念舞台,想念在台下热烈举起的成百上千的手,那是无数的根系,会将舞台上的人托举。
舞台永远不是他一个人的舞台,那种音乐连接的,心与心的共振,是现场演出最大的魅力。
于是林惊昼也充满期盼地回应:“现场见。”
林惊昼跟他们道别,走到楼下,才发现这里有一个秋千,于是他一屁股坐下去,脚蹬地,摇摇晃晃地玩起秋千来。
冬日里珍贵的阳光随着日头偏西变得浅淡,林惊昼仰起脸,让这点温暖落在他眼皮上。
林惊昼玩了一会儿,秋千速度慢下来,他拿出手机,低着头,看消息列表。
张裕舒和他的聊天框已经沉了下去,林惊昼点开,却什么也没发送。
他的犹豫被一阵脚步声打断,来人个子很高,走到他面前,停下了。
林惊昼看到一双运动鞋,他抬起头,看过去。
来人居然是余深。
林惊昼“呀”了一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余深戴着一顶鸭舌帽,穿件夹克衫,肩宽腿长地戳在他面前,说:“我就看怎么有人荡秋千是扭来扭去的,原来是你。”
“你在这里干嘛?”余深问。
“我来录音。”林惊昼指了指旁边秋千,说,“一起玩儿会儿。”
余深满脸嫌弃,但还是在秋千上坐下来,他一双长腿屈起来,模样就变得有点乖。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林惊昼说。
“我来排练的。”余深回答他。
“你跑得够远的。”林惊昼笑了笑,“不过这里环境好。”
余深犹豫一秒,如实告知:“这边整个园区,都是我家的。”
林惊昼噎住。
余深挺坦荡的:“我爸有意扶持一些音乐人和独立品牌,所以做了这个项目,这里的租金很便宜。”
“这么酷。”林惊昼眨了眨眼睛,笑了。
“你不是签给蜚声唱片了吗?干嘛要来这里录歌?”余深有点奇怪,“蜚声有超级豪华的录音棚啊。”
林惊昼尴尬地看脚尖。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怕遇到张裕舒,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他俩的关系。
好在余深也不在意他的理由,他说:“我本来以为你就满足于接点商演,帮网红和声呢,现在看来你还是在做音乐,挺好的。”
林惊昼“切”了一声,挤兑他:“没钱怎么做音乐?大少爷。”
余深开始晃秋千,他说:“决赛那天,你跟我说的话,我回去想了很久。你说得对,跟我爸斗气有什么用,把歌唱好才是真的。适当利用自己家的资源,不丢人。”
林惊昼忍不住看他一眼,这个真正的年轻人,看起来坦荡而正直。
林惊昼感到一阵欣慰,他说:“你的嗓音条件很好的,又是科班出身,好好唱下去就行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好运,能一夜爆红的嘛。”
余深狐疑地打量他一眼:“你比我年纪小吧,讲话倒像我爸。”
林惊昼转开目光,心虚地讲:“我是在鼓励你。”
“说得好像你不想红一样?”余深越荡越高,造成小型风暴。
林惊昼轻声说:“其实没什么意思。”
余深没听到他这句话,他用脚刹车,又问:“你新歌什么时候发?”
林惊昼想了想:“这个月应该能发。”
“你弄快点。”余深说。
“啊?”林惊昼有些不解。
“《顺流而下》要录第三季了,我请你去做一期飞行嘉宾。”
林惊昼知道这个节目,这是一档非竞技类的音综,每一期都会由几个音乐人一起,在不同城市的街头,进行表演。
这个企划案他曾经看过,差不多在他三十六岁的时候,那会儿这个节目还在初期筹备阶段,是个非常年轻的团队。
导演是个女孩,林惊昼记得她姓蒋,他见到她是在另一档综艺节目,她挂着实习牌子帮忙做事。在某次录制间隙,她走到林惊昼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