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常总管的好意,谢某心领了。凑巧我也听过一桩闲谈,可说与常总管听。”

听他这么说,常贵心底霎时警铃大作,但还没来得及拒绝,谢南枝就已绕到了桌前,语调平铺直叙,像在聊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听闻南面有一有头有脸的富户,主家常年在外做生意,家中只留幼子与照看的老仆。”

“起初少主年幼,需有人帮衬着,这般倒也行得通——只是时日一长,富户久不归家,老仆自视劳苦功高,成了半个长辈,竟对少主指手画脚起来,甚至对主家的生意动了心思,唆使管事偷工减料,中饱私囊,害得富户平白折损大半祖业,损失惨重。”

谢南枝顿了一下,饱含深意地抬眼问:“后来,常总管猜如何?”

常贵的后背逐渐浸上汗,心底反复默念,他是在编故事吓唬自己,面上仍嘴硬道:“我、我怎么知道。”

“哦?我以为常总管见多识广,没准会听过呢。”谢南枝轻轻一哂,浑不在意地揭晓了答案,“少主长成后,头一件事就是将那欺主的刁奴活剐了,剁成数段,扔去乱葬岗喂狗。”

他用一种叹惋的语调道:“据说台阶上的血足足流了数日,怎么也流不尽。”

“主家拿皂水草草冲洗了,直到数月后,还能从花圃里扫出人的碎末。”

常贵:“……”

他瞪大眼睛,恐惧地看向谢南枝,活像白日里见了鬼。 偏偏谢南枝似乎毫无所觉,走到老太监跟前,瞥了眼他腰上的玉带銙,状似无意道:“常总管这佩件倒是精巧,不过看着像是宫廷匠师的手笔。”

停了一息,悠悠笑道:“不会……也是从府库里偷拿了,中饱私囊的吧?”

常贵:“…………”

霎时间,凉气直从他的脚底窜上天灵盖,叫他生生打了个哆嗦。

最后一句话,谢南枝是压低了声和他说的。

院中的侍卫不知他们在交谈什么,频频投来怀疑的目光。

顶着初春阵阵的寒风,老太监咽了口唾沫,只觉得汗浸透衣背,悔不当初——这哪是什么软柿子,这、这就是活阎王吧!

他再也不敢跟谢南枝多话,含糊地说了句:“奴才还有事,这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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