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心头一顿,喉咙像被人扼住,说不出来话。
好在这时沈烨从急诊部出来。
看到车前的男人,沈烨没好气道:“陈叔,你伤口刚包好,就别出来见风了!”
男人回头,把烟头扔到地上,踩上去,骂道:“臭小子倒是跟你姐一个德性了!怎么了?我们家卫渠不跟你姐处对象了,你们就翻脸不认人了?”
沈烨毕竟已是成年男子,不像小时候个头瘦小,这会儿站在男人身边,高出他半个头,气势也丝毫不输。
“我说的你爱信不信!见了风头疼,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男人气结,却也没办法。他撤回去,抬手在沈烨头上拍了一下,笑说:“能耐啊!敢这么跟我说话了!行,走吧走吧!搁这儿碍眼!”
沈烨不理会他,那一巴掌挨就挨了,总比为了争一口气闹出什么幺蛾子得好,再说了,这人,也不是善茬!
这人不是别人,他姓陈,名硕。是陈佳月的哥哥,也是卫渠的舅舅。
算起来,陈硕年纪也五十有六了,年轻的时候倒机关干过几年,后来犯了事儿蹲了两年牢,出来,就成了游手好闲的混子。
沈灼前些年和卫渠在一起的时候,当这人是半个亲戚,他不犯浑的时候,叫他一声“舅舅”。现在?哼,屁也不是!
沈烨坐上车,一刻也没停,就把车开出了医院大门。
走好远了,看四周车流涌动,屁股后面没有那个烦人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沈灼从沈烨赶来时,就没再说些什么。
这会儿拿着沈烨染了血的白袍,问他:“刚刚缝针的人就是他?”
沈烨看了她一眼,慢慢说:“嗯。”
沈灼把他的白袍扔到后座说:“回去让妈用盐水给你泡上,我上次在新闻上看到有病人殴打医生的,你出急诊的时候多注意安全。”
沈烨应下来,别的也都没再说了。
其实他不说,沈灼也在去王嘉禾那里时,断断续续听得差不多了。
陈硕上次出现还是在半年前的初夏,他从外地回来,欠了一屁股债,回来找陈佳月要钱,具体情形沈灼不知,她只听说那段时间卫渠家被砸的叮叮当当响。
卫渠那时候已经在武城了,沈灼打电话给他时,他声音平静道:“不要理他。”
沈灼就也没理。
后来陈硕消失,陈佳月从西华搬出去,卫渠和沈灼分手……到今天,陈硕重回北城,理由也和以前也差不多——他没钱了。
听邻居说他头上的伤是他外甥打的,陈佳月也没免灾,推搡中扭伤了腰,这些天都闭门不出。
不见其人出来解释,邻居间的风言风语不免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