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他这个样子,让沈灼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谭思古时的样子。他也是这样一身白色衬衣,轮廓分明,神情认真。
在她恍惚的那一瞬间,她以为站在那里的人真的是谭思古……
可当卫渠转过身之后,她猛然醒来,眼眶开始酸涩,帘前总有模糊。
卫渠回过身来,即便百般掩饰,也难挡住他的眼神在沈灼肚子上停顿的那短暂的一刻。
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都饱含在那一刻之中……
他走过来,到沈灼身边。
沈灼抬头看着他,像多年前初相识。
这么多年来,他长她两岁,总是比她高上许多。
少年时在他身边,她能够肆意地笑的时候,她会对他说:“你平时都吃了些什么?为什么能长这么高?”他说:“吃了好东西!”“是什么?”“不告诉你!”她追着他打闹,处处欢笑。
也有拌嘴争吵的时候,她总是在关键时候因为嘴笨说不过他,于是她赌气跑开,他便在后面追上来,如果在晚上,路上的灯会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她走在前面,低头看到脚下他的影子追上来,心里便是窃喜……
今时今日。
卫渠轻声问她:“你最近好么?”
沈灼垂下头,迟迟道“……不好。”
卫渠像是被人捶了一拳,他强笑道:“我听说有艺术投资公司和拍卖行看上你的画了,你现在确实比以前进步很多,我早说过你会成为优秀的人。”
又有往事触及心头,沈灼忍住不去想过去说过的话,做过的承诺。
回忆再美也都是过去,承诺再坚定也终有被攻破的时候。一旦攻破,便是满地碎片玻璃,伤人伤己。
她撇过脸去,隐忍道:“你叫我来,说有话要对我说。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卫渠眼中晕出沉痛,他伸手过去,拉住沈灼的手腕,沈灼像被电到一样,手臂一颤,却已被他牢牢握住。
他望着她,沉痛之中都是深情。
他说:“阿灼,我回来了。”
言语刚落,沈灼突然抽开手腕,会退几步,惊恐地望着他。
卫渠挤出一个笑,向她逼近几步,“你怎么了?我说我回来了——你等的我,今天终于回来了。沈灼,你不高兴么?”
她退到后面的沙发上,再无可退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