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古摇摇头说:“我没事,回去洗了澡,醒了大半了。她怎么样了?”
王嘉禾道:“回来到现在醒过一次,身体太虚了,又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发烧,她这刚做着月子,医生不敢开重药,真怕她这样烧下去脑子烧坏了!”
谭思古坐过去,摸了摸沈灼的额头,而后叹出一口气。
“孩子呢?”
“在婴儿房里睡呢,你要看么?”王嘉禾这就要去抱。
谭思古忙说:“不用了,不着急,让她睡吧……”
王嘉禾踯躅片刻,坐到他对面,轻声说:“思古……老爷子虽然走了,可以后你还有我们,你叫我一声妈,我就是你一辈子的妈。沈灼这么死里逃生地把孩子生下来了,你也有了女儿,以后不会孤单的……”
谭思古道:“我知道……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不辛苦。”王嘉禾感叹道,“都说孩子当了父母之后才能体会到父母的辛苦,我这是看着自己女儿生了孩子,才重新体会到身为母亲的责任。我以前……欠沈灼太多……多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偿还她……”
谭思古说:“这世界上只有儿女欠父母的,没有父母欠儿女的。”
王嘉禾摆手说:“不对,都有。但是有时候想想,这样欠着也是好的,亲情债,要还,得用一辈子去还……”
夜晚谭思古让王嘉禾回去休息,他来守夜。
王嘉禾给他铺了病房里的沙发给他睡,谭思古到夜里,眼皮都撑不开了,却还不想睡觉。酒醒了,很多事情接踵而来,挤满了脑袋。
沈灼半夜醒来,头脑发昏,隐隐约约就看到身边的人,坐在椅子上,黑发浓密,眉眼立体。
她动了动,他立刻惊醒过来,凑过去看她。
他抬手,要碰到她的发时,突然停住,低声问她:“感觉怎么样?”
“不好……”沈灼艰难道,声音划过嗓子,生疼。
谭思古问她:“想要什么?”
“水……”
接过水杯,她大口喝了几口,温水润过喉咙,她再开口,觉得好受很多。
“谢谢……”
谭思古为她盖被,拍拍她,“继续睡吧。”
沈灼没有睡,她一直看着他,“你怎么了?”
谭思古揉着发红的眼睛,“我没事。”
她鼻头酸涩,头上的汗一直往外冒,“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谭思古不动,也看着她,突然说:“沈灼……我还记得你说过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