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过得很累,”轮椅被推到一边,男孩看着身旁的人将手里的花束放在墓碑前,“现在终于可以躺下休息了,也挺好的。”
回去的路上,任歆听到白臻在她耳边说,等到老了以后一定要坚持到她之后再去世。
“为什么?”
微风中,她有些好奇的问。
“因为最痛苦的永远是被留下的那个。”
男人帮她将颊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回答:“所以我留下,歆歆先走。”
“当然,你要记得在路上等我。”
他看着远处的一排排墓碑,补充道。
“好。”
手指微动,同对方紧紧十指相扣,任歆认真的点头。
……
楚尧在被逮捕后拒不合作,而是开口提了一个要求。
他要见白臻。
“这可真是有够无聊的,”审讯室门口,白臻笑着朝身旁的女人抱怨,“不过看在他一败涂地的份上,就当是怜悯的施舍好了。”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对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然后示意旁边的警察可以开门。
“咔哒”一声,审讯室的门锁被打开了,熟悉的景象印入眼帘,只是上一次,他坐在里面的那个座位,而这一次,他要坐外面的那个。
风水轮流转。
白臻饶有兴致的在曾经警察的位置上坐好,没多久,另一边的门也被打开,带着手铐的楚尧也被送了进来。
宿敌的相遇,只一个照面,两个男人便对上了视线,一个笑容优雅,一个面如冰霜。
警察在一旁的墙边站好,随时关注着这边的动态,而隔着一张桌子坐下的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难捱的寂静萦绕在四周,头顶惨白的灯光晃得刺眼,令人只觉一种窒息感扑面而来。而在风暴中心的两人执拗的沉默着、对立着,就像谁先开口谁就是输了一样。
说不清过去多久,旁边一大片黑暗的玻璃上传来几声催促意味的敲击,示意两人时间有限,而带着眼镜的男人眨了下眼睛,最先开口了。
“我以前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
摘下了面具的楚大少爷,眉宇间的忧郁早已消失殆尽,只留下一片冰寒,让那温柔的轮廓空前的锐利起来,不得不承认,顺眼了许多。
“那你现在可以抓紧时间看个够了。”
向后靠在椅背上的白臻有些闲适的换了一个姿势,微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