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皓月惊慌之中无法闪避,眼见白光直落而下,肌肤彻骨生寒。池青玉却好似感觉到了异样,出掌扣住蓝皓月肩膀,将之迅疾护在身边。孰料此时身后又有一股真气澎湃而来,她回头但见一道缤纷彩练飞卷如虹,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绚丽,一时之间竟让人无法直视。
“快走!”她焦急大喊,想将池青玉推出。但那彩练遮蔽了天日,重重扫中两人后心。
她只觉眼前一黑,胸口窒闷难忍,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便像断线风筝一般斜飞而出。池青玉正抓住了她的手臂,连带着被那彩练击中,与她一起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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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抢步上前,一脚踏住蓝皓月衣袖,迅速夺过她背后的古剑,抽出鞘来,但见寒光烁烁,明若秋水,不禁笑道:“倒是一把利刃,给这瞎眼的小道士用实在可惜。”
蓝皓月唇角流血,瞪着正午道:“你也配说他?”
“我若是不配,还能有谁?”他俯身点了点蓝皓月的脸颊,蓝皓月只觉恶心,忿忿偏过脸去。池青玉强撑着身子,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再与之浪费口舌。
此时手挽彩练的芳蕊夫人款款行至近前,低眸扫视两人,凤目一抬,向正午道:“如今正好抓到他们,我们要即刻远离此地,以免被唐寄瑶她们发现。”
正午回复了严肃的神色,朝她揖道:“早有安排。”说罢,他自袖间取出一物,放在唇边轻轻吹响。哨音悠悠,不多时便有两艘船只自上游急速行来。芳蕊夫人向正午低语几句,飞身掠上前面较大的那艘船。
正午点头击掌,当下从后面小船中窜出数人,听由他吩咐,将蓝皓月与池青玉以绳索捆绑着丢至船舱内。蓝皓月透过舱前竹帘,隐约可见前面船上有多人蜷缩躺卧,手脚颤抖,想必是与唐门之人打斗时被淬毒暗器击中,才变成了这样。
正午向身边人叮嘱几句,见下属策马疾驰而去,方才跃上小船。他在船头踱来踱去,不住朝远处张望。蓝皓月眼见两艘船飞快地向下游驶去,心急如焚,但又挣不开绳索。池青玉用肩膀碰了碰她,低声道:“你本就有伤,不要运力。”
蓝皓月无奈,侧过脸,就看到他微闭着双目,脸颊上亦有擦伤。她的伤处还是疼痛,刚才一阵使劲挣扎,如今已是筋疲力尽,于是便只能悄悄地躺在了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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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船舱口竹帘一动,正午忽而钻了进来。还没等她回过神,他已伸手取下腰间束带,将蓝皓月的双眼紧紧蒙住,轻声道:“蓝大小姐,少不得委屈你一下。”
蓝皓月惊慌失措,正午捏着她的腰肢,故作惊讶道:“看你总是对我那么凶狠,还以为年纪太小不解风情,却原来腰软肤滑,天生一个美人胚子。”
蓝皓月急得双腿乱踢,却反被他压住。池青玉就躺在她身边,无奈双臂被捆,使不出力气,只得凭着感觉一脚踢去,正踹在正午腰际。
正午恼火起来,反手一掌掴在他脸上,骂道:“早就瞧你不顺眼!怎么,你想在小美人面前逞英雄?我告诉你,她我是不会杀,但你这瞎子却实在碍事!”
池青玉脸上指印道道发红,却紧咬牙关不吭声。正午被他这高傲样子惹恼,放开蓝皓月转而揪住他的衣襟,反手抽出腰间烈焰刀,以赤红的刀锋贴在池青玉脸颊上,挑着眉道:“别以为装出这等大义凛然的样子就能将人唬住,你既有心要充好汉,不如让你听听这小美人是怎么跟我交好的!”
说罢,他一掷烈焰刀,手指一撩便伸进蓝皓月的衣襟。此时正值盛夏,蓝皓月在外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且刚刚落水,浑身衣衫尽贴着身子,被他这一触,全身都颤栗起来。正午一把捂住她的嘴,在她身上肆意抚摸,她气血上涌,不顾伤痛拼命抵抗。
池青玉虽看不见,但却也猜到了几分,不禁寒白了脸,挣扎道:“正午!你要是对她无礼,我发誓不会放过你!”
正午哈哈一笑:“你也只会说说大话罢了,等我跟她好了之后,将你一刀宰了扔进河里,你就等着下辈子再来找我吧!”
“你敢!”池青玉怒极,双臂猛然发力,竟险些将那绳索迸断。正午一惊,急忙抬腿朝着他胸口踢去。此时船尾忽而一晃,芳蕊夫人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我就知道你跟那丫头在一起没安好心!”
说话间,帘子忽地一撩,芳蕊夫人厉色站在船舱外,双目如电死死盯着正午。
“夫人,我只是与她开开玩笑。是这个瞎子不识好歹,反正他对我们没用,又不会误事。”正午忙站起身,垂手站在一侧。
芳蕊夫人冷笑一声:“我再警告你一次,若是还这样任意妄为,不要怪我翻脸无情。夺梦楼向来不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正午脸颊抽动一下,默默后退。芳蕊夫人来到池青玉身前,伸足轻轻撩起他下颔,柔声道:“长得很是俊俏,可惜目不能视。”
池青玉紧紧闭着双眼,这时有人在船舱外低声道:“夫人,信已送到。”
芳蕊夫人应了一声,侧身对正午狠狠道:“我去见唐寄瑶,你安分点待着,少动手动脚!”
正午急忙换了神情,笑道:“夫人真生气了?我怎会对这小丫头有兴致……”
芳蕊夫人冷笑一声,转身便出了船舱。
正午目送芳蕊夫人上岸,转身怨毒地盯着池青玉,忽见池青玉衣襟中垂落一缕红线,其间坠着一枚剔透的玉石。他返身以刀鞘挑起红线,那玉石微寒,青绿色的底子澄澈如春水,中间有天然而成的花形,瓣瓣初绽,恰如静立于池中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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