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莞儿那边忽传来一声低呼,紧接着便又是马蹄错杂。他心头一紧,衣袖激扬,猛然间飞身纵掠,长剑横扫,划出一道道炽目的光亮。
蓝皓月此时正赶到林间,眼见他青衫飞扬,长剑凌空,那剑光一瞬间绽放如盛开的优昙,朵朵层层,尽落向身前那同样持剑的人。
蓝皓月一见那人,头脑忽然一炸,惊呼一声:“住手!”
但此时对方剑招刚劲沉稳,一股强烈的内力自剑尖直迫向池青玉手腕。池青玉双眉一蹙,腕间一转,古剑竟脱手飞出,以极快之速呼啸着掠向对方咽喉。
“爹!”
蓝皓月见那道迅疾之光划破长空,不禁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蓝柏臣以双掌护住面门,右足点地,身子几乎平贴地面斜飞出数丈开外。池青玉的那把古剑却倏然回转,飞向他后心。
蓝柏臣此时已无处可退,却见眼前清影一扬。待他侧身翻跃落地,才见那少年已侧着身子站在面前,脸色略有苍白,右手紧握剑柄,剑尖斜指下方,全身上下尽显孤傲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小池子和蓝爸,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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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久别归家情怯怯
蓝皓月这时跌跌撞撞奔来,一时间焦急惊喜交织,竟寒白了脸,抖得说不出话来。
“皓月!你怎么会在这里?”蓝柏臣虽是久经江湖厮杀,但刚才池青玉那一剑紧贴着他刺过,直至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外袍斜襟已被剑气割裂,不禁又怒极斥道:“这些日子音讯全无,如今倒知道回来了?!”
蓝皓月眼圈发红,看着许久未见的父亲,见他虽神色俱厉,但明显憔悴了很多,再一看不远处的众人,也都是风尘仆仆之态。她想到方才师弟对她说过,这些天来师傅时常带人出去寻她下落,便不禁低下头,“我先前一直跟姨母与表姐她们在一起,方才回来,听说树安被人打伤,便去接他……”
此时忽听山道上脚步纷杂,一群人从山上匆匆赶来。为首之人年约四旬,身材健壮,面黑短髭,正是衡山派掌门万淳达,他望着原先与莞儿交手的那人,不禁惊道:“时英,你为什么在这跟人打斗?”
那人正是以前欺骗蓝皓月使之离家的赵时英,只是刚才被池青玉踢中面颊,半张脸肿得老高,再也没有先前的狡黠劲儿。他狠狠瞪着莞儿与池青玉,口齿不清地道:“那个小丫头在林子里鬼鬼祟祟,我质问她为什么到这里,她却只是逃!弟子知道最近江湖上颇不太平,怀疑她是夺梦楼的探子,便出了手。”
“我说了只是来找人,你却不信,忽然就动手……”莞儿紧紧攥着拳,背上阵阵刺痛,着实无法忍受。赵时英的师兄弟们纷纷上前,见赵时英脸颊乌青,嘴角流血,顿时就有人冲到莞儿身边,想要动手教训。
池青玉伸臂护住她,正色道:“是我打伤了他,还请各位不要围攻一个小姑娘。”
蓝皓月怕他与祝融峰上的人起冲突,急得想要上前去,身子才一动,却被蓝柏臣拦住了去路。
“少年,你倒是敢作敢当,但若不是我出手阻拦,你那一剑只怕会要了我师侄的性命!”蓝柏臣冷哼道,“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却出招如此狠辣,真当我衡山无人了吗?”
池青玉紧紧握着剑柄,他从刚才听到蓝皓月那一声喊,便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之前一路上苦苦思索应该如何面对她的父亲,可万万没有料到这一场争斗却是两人的初次会面。
“在下并没有冒犯之意,方才出手,只是为了保护师侄的安全。只是一时出手过重,还请前辈谅解。”他努力以最平缓的语气说着,同时拉过莞儿,道,“她是在下的师侄莞儿,想来到衡山也是为了寻我,并不是夺梦楼的探子。”
万淳达打量了他一番,此时天色渐晚,两边又都是高木古松,阴影之下看不真切。他哼了一声,挥手让手下搀扶着赵时英退后休息,朝着池青玉道:“倒不知阁下到底是何来历,为何闯入我衡山派地界?”
池青玉尚未及回答,蓝皓月忍不住在人群中道:“掌门,是我带他来衡山的!”
万淳达一皱眉,回头望着她道:“皓月,多日不见你回来,这是你新结识的朋友?”
蓝皓月刚要说话,正撞上父亲扫来的视线,那目光冷厉,让她不由心头一颤。蓝柏臣见她发愣,又恼道:“掌门问话,你还在犹豫什么?”
蓝皓月只得道:“是他一路送我回来,但还没进烟霞谷,因为我要去接树安回来,便叫他在这儿等一会儿,却没有想到会出这误会……青玉,这是我们衡山派的万掌门,还有……我爹。”
池青玉听她战战兢兢的声音,知道她必定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忧心不已,他自己到现在也还是深陷懊恼,可又不能表现在外,只得低头道:“万掌门,蓝前辈,在下池青玉,神霄宫弟子。”
“神霄宫?”万淳达双眉一轩,诧异道,“我只知海琼子前辈座下弟子皆是修道之人,他何时收了俗家弟子?”
池青玉这才想到自己换了装束,不禁有几分尴尬,“晚辈并非俗家弟子,只不过,昨日换了便装。”
“哦?原来是一场误会,但是皓月,你怎么会与神霄宫的弟子相识了?”万淳达转而问道。
蓝皓月偷窥父亲的脸色,见他还是冷冰冰,便只好应付道:“只是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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