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落下之后,乌克娜娜扭头看向月,却发现她低垂着眼眸,好像陷入了沉思。
“月姐姐?”她唤了一声。
月回过神,向她抿唇一笑,“我在。所以你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被毒藤蔓击中对吗?”
“我不知道,应该是吧,”乌克娜娜摇摇脑袋,又好奇地问,“那月姐姐你是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呢?”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只记得突然有一个晚上,觉得全身上下都好痛,痛得像是要死掉一样。”月垂下眼眸,似乎沉入了漫长的回忆中,“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只听到了吵闹的尖叫声。而当我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任何人都看不见我,我的声音无法传出去,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没有人找你吗?”乌克娜娜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朋友应该会想办法救你才对。”
月笑了笑,“有啊,可他们找不到,毕竟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没有一点征兆,也没有任何线索。”
“……所以你就一直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好几年吗?一直,一个人?”明明知道了答案,但乌克娜娜却像是仍抱有期冀似的,捏着手指问了出来。
“嗯,一个人,很多年。”月十分轻松地给了她一个残忍的答案,甚至在陈述这段漫长的过往时仍然在笑着。
“我呀,看着这间小小的阁楼从干净整洁到落满灰尘,听着楼梯下走过很多的人,可几乎没有人会再来到这里。就好像大家心照不宣地把阁楼当成了一种禁地一样,他们遗忘了阁楼,我也被时间扔在了这里。”
月的嗓音轻柔和缓,像是在念睡前读物一样,乌克娜娜却越听越感到心里发堵。
“难道在以前,这里也是月姐姐你和朋友们的秘密基地吗?”她抿唇问,“大家找不到你,又怕来到这里伤心,所以慢慢不来了……是这样吗?” “或许是吧,”月低低道。
“你埋怨他们吗?”乌克娜娜忍不住轻声问。
“一开始有一些吧,后来我就看开了,”月答,“我其实自己也知道,在他们眼里消失基本就等于死掉了一样,有谁会一直记得一个死掉的人呢?可偏偏我没有死掉,所以会觉得不甘心,甚至想要憎恨。”
“阁楼很安静,除了走廊有人经过,能听见的就只剩从教学楼传来的钟声,所以我没办法知道外面发生过些什么。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敢从窗子里向下望,一开始是害怕看见在乎的人因为我难过,后来是害怕他们不难过。你能明白这种矛盾的心情吗?小奈亚。”
月望向乌克娜娜,看见她犹豫地点头。
月便笑了笑,继续道:“好在这里的视野有限,我几乎很少能够看到他们,偶尔碰见了,也是行色匆匆的背影。我就在心里很没出息地期待着,他们或许是在为了寻找我而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