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近看,从纹理看,这件屏风上的织品用的应该是宋代的缂丝。
可惜的是,因为保存不当,断裂腐蚀的比较严重。
“温小姐,很难修复吗?”
余广没放过温小姐微微蹙起的眉心。
“嗯!”
温槿安漫不经心的应声。
目测看,这幅织品大约纵35-40厘米之间,横约有135厘米左右。
日常应该是摆放在玄关处,所以下端腐蚀的更严重。
“有难度,需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
“啊!”
听到温小姐说难时,余广已经做好起身告辞的准备,谁知道温小姐话音一转,竟然让准备材料?
他呆滞的转头看向曾亚美。
“亚美!”
曾亚美哪里顾得上他。
眼前的织品就是破破烂烂一堆,哪里还需要修复。
她凑上前悄声劝道:“妹妹,你别看错了,这织品都烂成什么样了,还用得着修复?”
她回头瞥了余广一眼。
“阿广,你那老客户怕不是有问题吧?”
“亚美,你别乱说!”
余广难得的出声反对。
他这位老客户来他的裁缝铺已经有十五六年。
虽然话少,可送来裁剪的不论是衣服还是布料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如果不是年轻时,他跟着师傅去过几家老钱家族,估计也没有这个眼力见能认出那些好布料。
曾亚美被余广说的愣了愣,不等她反应过来。
温槿安检查已经结束,她直起身看向余广,轻声说道。
“余先生,可能需要你先和客户沟通好,这件缂丝织品有八成的机会修复,但是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如果你的客户同意,我再告诉你需要准备哪些材料。”
这件五色鹦鹉图绣织,哪怕腐蚀严重,依然能看出曾经色彩的绚丽和灵动。
修复不仅对缂丝技艺要求严苛,还要有极大的耐心用通经断纬的方式,在断裂的位置重新缂入断丝,颜色织法缺一不可。
有段时间,外面乱的很,那时她还小,总想着出去找小朋友玩。
可奶奶身份比较敏感,担心有人认出,就约束着不让她出门。
为了磨她性子,奶奶教她各种描红、刺绣,还有字画。
小时候可能不理解,也反抗过,现在她无比感恩!
“温小姐,那我现在就回去找客人,无论如何,我都回来找您!”
余广兴奋的转身就走。
温槿安扬声喊住他:“哎,你等等!”
余广心里一紧,转身看她。
“温小姐,怎,怎么了?”
难道又不行了?
温槿安垂眸看了眼桌面。
“把这件缂丝织品带上。”
“哦,对不起,我高兴的忘了!”
余广抬手挠了挠头顶,一脸的尴尬。
目送余广下楼,曾亚美歪头看了眼门外,转身看向温槿安。
“妹妹,那件缂丝织品我看难度挺大的,你怎么没拒绝啊。”
如果她早知道阿广口中的织品是这个鬼样子,她提都不会提起。
温槿安笑着安慰:“阿婆,没事的,如果对方能找齐所需要的蚕丝和高丽纸,倒是可以一试。”
自从奶奶过世后,她很久没有修复过这类字画,特别是缂丝修复,她仅是在奶奶的指导下修复过一件,还是一件团扇。
修复这件屏风织物,她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如果这件宋徽宗的五色鹦鹉图在自己手中,重新展现它曾经的绚丽多姿,哪怕只是想想,都已经是心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