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总是让他等等,他等啊等,等了一年又一年,始终没任何动静。
闲得他只能整天在街上溜达。
认识他的人,大多都会当着他的面嘲笑他是个个乞儿,天大的福气,被司文清收养。
她们总会絮絮叨叨,在自己面前要自己惜福知福,不要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云云的。
面对这种羞辱,他当然愤恨,连带着看温宏瑜也越发不顺眼。
心里整天地指天骂地,问老天为何对他如此苛责。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认识的朋友口中,知道海对岸的生活富得流油。
不然每一年怎么有这么多想要偷渡过去的人,源源不断。
游过去,就能享福,那里遍地是黄金,有一双手还怕不工作也可以吃香喝辣一辈子。
从那时起,他心动无比,整天惦记着对岸的纸醉金迷。
如果能到对岸,那他再也不用看其他人嫌弃的眼神。
从那天开始,他暗自准备,与人约好,一起泅渡到对岸。
到了对岸他才知道,遍地黄金是骗人的,想要在港城有吃有喝,不仅要打黑工,还要被克扣一半,所剩无几的钱也被他拿去买烟吃酒。
温福耀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么过去。
谁知半年后的一天,他无意在捡到的报纸上,看到温氏集团董事会主席的名字,与他养母失踪多年的丈夫同名同姓。
而且年龄相当。
这般巧合,怎么不令他生疑。
百般打听之下,终于让他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温氏集团董事会主席竟然真的就是他养母失踪多年的丈夫。
那不就是他养父?
这一夜,他兴奋到彻夜无眠,第二天天不亮就找到温氏集团,等在外面。
他得意洋洋,指名道姓要找温氏董事会主席。
谁知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看门狗,连门都不让进,是恐吓自己。
气得他指着门童就骂。
这一骂就被从大厦出来的庞秋艳听见。
哪怕时隔多年,庞秋艳依然还能记得,当时听到司文清还活着时,心底的惊惧和恐慌。
那时她在温家还没彻底站稳,只能找人把温福耀带到隐蔽的地方住下。
细问之下才知道,明轩前面那个老婆竟然还给明轩生了一个男仔。
如果让明轩找到那个女人,那温家还有她和宏文什么地位。
在人授意之下,她把主意打到温福耀头上。
她许之以利,诱之以饵,说服温福耀回了广市。
温福耀最初并不同意,如果养母知道了,跟着来港城,那温氏就是他养父的产业,怎么也有他一份。
可他根本没有庞秋艳的势力。
对方直接给他两个选择,一个是让人把他直接丢到海里,举报温家有海外关系。
哪怕他还活着。
以当时的状况,他必然会受到牵连,不死也得半残。
另外一条路就是替庞秋艳干活,给他足够的钱和权,哪怕在内陆,也能娶妻生子,安稳舒坦地过一辈子。
那时,他脑海中莫名闪过温宏瑜被认回温家后的待遇。
温氏嫡子?
继承温氏的富贵公子?
那一刻,他心底充满嫉恨,根本不愿看到温宏瑜得到这一切。
他甚至更愿意看到温宏瑜被磋磨一辈子。
鬼使神差的他点头答应。
于是他和庞秋艳合作,断了所有温明轩和司文清相遇的可能,也断了温宏瑜夫妻的活路。
“庞秋艳,你想好再说。”
坐在上首的温明轩声音压抑到沙哑,只是从粗喘的呼吸中,可以听出他克制的情绪。
“如果看不清,你就走近多看几眼。”
庞秋艳眼底闪过绝望,怎么就到今天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