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飞身前往紫竹峰。
————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顾澜夜满脸恨铁不成钢,一边命宁书快去丹房取来止疼的丹药,一边动作麻利地用剪刀剪开乌景元染血的衣袍,“才短短几个时辰没见,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昨晚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真想死是不是?”
乌景元面色惨白,躺在竹椅上,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额头上全是汗。
沈渡江不忍心,便问:“小师叔,景元的腿可还有救?”
“是师兄让你送来的?”顾澜夜不答反问,语气不善。
“师尊应当不知此事……”说这话时,沈渡江还不确定地望向了乌景元,见其已经疼晕过去了,当即暗暗一急,提了个音,“可要将此事告诉师尊?”
“你说呢?”顾澜夜没好气地道,“这是他的徒弟,还是我的徒弟?徒弟跪晕了,让我治,腿断了,还让我治!他可倒好了,什么事都不操心不过问,那他还收这个徒弟做什么?!”
“小师叔!”沈渡江赶紧暗暗冲他使眼色,师尊来了。
顾澜夜全部注意力都在乌景元的身上,剪开裤子看了看伤口,瞬间就骂起来了,“苍溪行要是不管徒弟死活了,就赶紧一脚踢出山门!冻死也好,饿死也罢!就是被野狗野狼分吃了都行!别一天到晚把人折腾得半死不活的!”
“真当我是大罗神仙啊?膝盖骨碎成这样了,我怎么补?拿针缝,还是拿水泥灌啊?真是操|了!”顾澜夜边骂,边用银钳子夹着棉球,快速清理伤口处的血。
等他察觉到气氛不对时,一偏头就看见自己的掌门师兄,正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嘴里的脏话一骨碌就咽了回去。后颈处的绒毛刷的一下冒了出来,跟刺猬似的,起了一片鸡皮。
苍溪行示意大徒弟退下,沉声问:“怎么弄的?”
顾澜夜本来被师兄冷不丁的出现,吓得心头火都灭了几分,闻听此言又腾的窜起来了,色厉内茬地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还这么多牢骚?”
苍溪行冷眼睨了过去,见自家徒儿即便昏迷不醒,也被处理伤时的剧痛,激得身体瑟瑟抽搐,索性掀袍落座,将人小心翼翼揽在怀里。温热的大手轻轻覆在徒儿额头。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顾澜夜转身取来更小号的钳子,他得把碎骨捏出来,“抱稳了啊,可别让他疼得摔下来!”
乌景元似感应到了师尊的存在,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原本抖个不停的身躯,渐渐平静下来。
顾澜夜为乌景元处理好腿伤,还没包扎好,就瞥见师兄要走,当即又哧的一声:“怎么着,这就要走了?师兄也不问问我,景元这腿可有的治?”
苍溪行轻轻将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徒儿,放回竹椅上,见其面色依旧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在脸上汇聚,乌黑的鬓发和青色的衣领都被汗水浸透了,孱弱的像一只小猫儿。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心疼。
闻言,他淡淡道:“只是摔碎了骨头,以你的医术,自是有办法另其恢复如初。”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师兄啊,居然这么信得过我的医术!这碎骨断骨,我确实有办法可以复原,但景元的心病,我却是无能为力!”
顾澜夜用绷带,一圈一圈,把伤处缠绕好,话到此处时,他仰头望向了师兄,又是一声叹,“师兄,虽然我不明白你此番到底有什么缘故,但景元这孩子死心眼,若是你有什么苦衷,可一定要亲口告诉他才行,否则他未必能明白你的一番苦心,只怕来日还会恨你。”
苍溪行面无表情的,缓慢吐出一句:“他若恨,便让他恨。”顿了顿,看着顾澜夜在乌景元膝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又道,“莫告诉他,我来过。”
顾澜夜“啧”了一声:“我怎么就那么爱听你的话呢?”
苍溪行曲指,一簇灵光径直打进了顾澜夜的眉心,顾澜夜唔了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捂,弯下腰气呼呼地骂:“好啊你,过河拆桥!我帮了你,你居然还对我下隐言术!”
等再起身时,方才那抹白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正巧宁书拿了止疼药回来,见状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
“你师伯方才……唔!”在隐言术的作用下,顾澜夜无法对任何人说苍溪行刚才来过的事,很快憋得脸都红了,咬牙切齿道,“没什么!书书你现在就去,在紫竹峰门口竖个牌子,上面就写敛光仙尊与狗不得入内!”
“这不好吧?”宁书望了一眼竹椅上的乌景元,问:“乌师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