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却误把人间英雄救美的戏码当了真,知晓正魔不两立,就每夜悄悄把长出的小龙角磨掉。假装自己是条普通的小黑蛇,盘在笔架上,眼巴巴瞅着青年笔走游龙。
时不时假装打哈欠,或者尾巴麻了,故意从架子上掉下来,引青年伸手接住它。
这种小把戏玩多了后,青年就识破了它的诡计,却不生气,只笑着用笔尖轻轻点点他的脑袋,似在说它淘气。
可好景不长,魔尊满修真界掘地三尺地寻找跟自己吵架后,就离家出走的倒霉儿子。
并通过父子间的感应,成功寻到了儿子。
当小黑蛇在苍溪行的面前,转眼间生出了龙爪,并伸出了一直藏在小腹下的龙爪时,苍溪行才发现,哦,原来它不是小黑蛇,而是小黑龙。
苍溪行很平静,既没觉得恼怒,也不觉得憎恶,挥挥手就让魔尊把儿子带回去。
仿佛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可小黑龙却春心萌动,以为天命之人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他开始进入了发|情期,每日不思饮食,双手捧着脸,望着窗台上的一盆兰草,傻乎乎地笑。
魔尊被他笑得心里发毛,觉得儿子像个傻子,就抬手敲他脑袋,问他发什么呆的。
小黑龙红着脸不吭声,身上的龙鳞都泛起了一丝春日桃花般的粉嫩。
知子莫若父,魔尊意识到儿子发|情期到了,高兴地哈哈大笑,当夜安排了三个干干净净的嫩瓜秧子,给儿子开个荤。
可儿子说什么也不要,魔尊苦思冥想,以为儿子不喜欢嫩瓜秧子,就找了几个身材丰满的,结果儿子依旧不要,直接把人打出了门。
魔尊左思右想,觉得问题出在了性别上,就找了几个嫩嫩的翘屁男,可儿子依旧很抗拒,还在发|情期最严重的时候,偷跑出了魔界。
小魔头去找了苍溪行。
年少无知的他不明白什么叫作一厢情愿,以为只要他喜欢就足够了,他热烈又大胆地向苍溪行表白,得到的却是一句“你我不合适”。
小魔头锲而不舍,后来经常去骚扰苍溪行,偷看苍溪行洗澡,尾随苍溪行下山游历,不允许任何人跟苍溪行接触,哪怕只是说几句话,他都会暗戳戳跑去威胁对方,龇着大牙说苍溪行是我的………做尽了蠢事,就只是想让苍溪行摸一摸他的龙角,还有他胀得疼疼的小腹。
直到苍溪行告诉他,自古正魔不两立,再见他,就一定会杀了他。
小魔头不相信,死皮赖脸蹭过去,要撒娇喝苍溪行杯里的茶,结果被一剑削断了半根龙角。
剧烈的疼痛,以及心上人冷冰冰的话语,像雨点一样往他头上砸,他被砸懵了,灰溜溜地夹着尾巴游走了。
在寝殿里嗷嗷哭了好几天,谁劝都没有用,他问魔尊,怎么样才能变成人?
魔尊说,你现在就是啊。
小魔头说,我想当真的人!不是幻化成的!
魔尊斩钉截铁告诉他,永远不可能!
还用尽了肮脏恶毒的字眼,把凡人之躯贬低得一无是处。可小魔头一个字都没往心里记……终于有一天,为情所困,还不明白情为何物的小魔头,再一次逃出了魔界。
面对依旧向自己挥剑的心上人,他含着泪水问:“我如果不是魔龙,你是不是就愿意让我待在身边了?”
这句话其实有很深的歧义,待在身边,不意味着要成为道侣,或许还有别的身份,譬如弟子,弟弟,朋友,或者灵宠。
苍溪行告诉他:“我是不会留魔头在身边的。”
这句话也成了压死小魔头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用他爹送给他防身的短刀,把龙角割掉了,龙筋挑出来,连灵核都剜掉了,血淋淋地装在一个木头匣子里,拖着残废的身体,往仙山上爬。
可仙山太高了,失去了所有的他,再也爬不上去了。
伤心失意的小魔头,彻底死心了,吃力地打开匣子,把灵核释放出去,他说:“不管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百年,两百年,我要你去找一个替代品,附身上去,让那个替代品破了苍溪行的无情道,把他拉进红尘里,让他像我一样为情所困,生不如死!”
灵核吸取了小魔头的怨念,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了天边。
找了足足二百多年,才终于物色到了最合适的人选,附在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身上。
用蕴藏的魔力,篡改这个孩子原本的命运轨迹,让他从金枝玉叶的宝贝疙瘩,一朝沦为没有人要的小可怜,让他跌下高台,成为人人可欺,人人可辱的小奴隶,然后以最可怜,最无助的姿态,同苍溪行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