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感,她试探着问:“你大哥很听你父亲话吗?”
“当然。”纪闻夏弯腰摘路边一朵花,拿手里玩,“我们家都很听我爸的。”
“而且爸爸现在身体不好,基本上没人会忤逆他的想法的。”
“嗯,好。”不知为何,姜听玫心里有点失落。
他们又往前走了大概百来米,穿过一条红木倚蔷薇的回廊,眼前开阔起来。
一眼便见临着水边搭建而起的一方红木戏台。戏台下是一方圆形湖泊,湖泊四周搭了看台,围成一个圆。
看台上的建筑修葺得精致细巧,房檐上雕刻的图案也处处可见构思,雕楼画栋,极精妙。
看台前方是开阔地带,搭了椅子木桌,桌上盛满上品西湖龙井,茶烟袅袅,诗意都倒映在碧绿的水面上。
一连阴了好几天的兰泽,今日难得放晴,阳光照着,也不那么冷了。
姜听玫抬眸,一眼就看见正中主座上的人,穿着雾青色花纹繁饰的女人风韵犹在,是他养母。
而他身边坐着那位穿着湖蓝色马甲西装的显然便是他父亲,不过似乎因为生病,他怀里还抱了个狮子头的暖水袋。
他们在戏台侧边,主座在戏台对面,离他们大概有二三十米的距离,他们目光都在戏台上,自然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而这门边进来的位置,向来是给纪盛两家远亲留的位置,亲近疏远一睹便知,不过他们想攀附罢了。
纪闻夏一出现在这里,那些远亲都挺热络的过来问好,“三小姐怎么来这里了?”
“快过来,表姨母给你个红包,要好好读书呀,将来考上好大学,光耀门楣。”
纪闻夏跳过去了,被他们拉着客套好多家常,大家都宝贝她,她一时走不开了。
视线落在主座那几人身上,家主家母旁边便是纪忘舟。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西装,内里搭着白衬衫,领带深蓝色,坐那红木制的老爷椅上,两只长腿没什么规矩地翘着二郎腿。
浑身透出股慵懒漫不经心,又似带着不耐烦。
何时在他父亲母亲面前也是这样顽劣形象了?
姜听玫不解,脚下步伐却加快,她想好好走近,看清他,如果可以还想问他一句“最近过得还好吗?”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赋予断井颓桓……”台上戏子正唱到高潮处。
有下人穿着唐装,端着茶壶重新上茶,凉过的茶都撤了,上予新茶,一煮三泡,分茶盛上,配以青花瓷杯,讲究意境齐全。
下人手熟,一向不会出差错,盛雪兰纪津承那两杯都斟得圆满,到了纪忘舟那儿。
走过回廊,姜听玫站在转角处,他们此刻在一条竖线上,相距不过十余米,他一侧身便能看到她。
姜听玫见他侧脸,棱角分明,唇角微有弧度,眼底却无一丝笑意,是极冷漠模样。
在母亲生日宴上这副姿态,可见他是真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