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蓝氏的声音都变了。
一些不好的联想浮现在她脑海里,她压低了声音, 慌忙问了一句:“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跟我说啊……”
徐妙容看她一眼, 故意不说了。
“你什么意思?”
蓝氏正支着耳朵准备抽丝剥茧呢, 哪知道,才起了头,她却不说了。心中烧得慌, 她又往前凑了一步, 耐着性子问:“他是不是跟你说, 我让他跪搓……”
“搓什么?”
徐妙容故意也支起了耳朵。
“没什么。”
蓝氏瞬间住嘴。试探出来了,朱椿没说。
她松了一口气。
驭夫这事, 不可外扬。若是让宗室知道, 她和朱椿吵架,让朱椿跪了搓衣板, 宗室还不撕烂她的脸。大明宗室的叔伯兄弟们, 都闲的很,她可不能走漏风声。
可, 一想到朱椿梦中那句“呵,不就是玩火吗”,她的心便是一揪。玩火,那代王,是会玩真火的。可朱椿,哪有胆子玩真火。
朱椿不对劲。
排查了一遍,这三日,朱椿只进了宫和来了安王府。朱棣骂人的话,她句句清楚,那么这玩火,只能和安王府有关。
“你到底对我们王爷做了什么?”
她横眉冷对徐妙容,又逼问了一句。
徐妙容笑了,“我能对他做什么?我在家闭门思过,他莫名其妙跑上门,又一言不发回去了,我还觉得莫名其妙呢。”
“你莫名其妙?”
蓝氏听笑了,“从你这回去,他就茶饭不思的,晚上还一个劲的说梦话,你还说,你没对他做什么!”
“那他说了什么梦话?”
徐妙容来了兴趣。
其实若从旁人口中知道朱椿说了梦话,她一点也不会好奇。可蓝氏特意找上门,她就有兴趣了。
“他说,假的,都是假的,你说的都是假的。他还说,贱不贱啊,放了火就跑。”
徐妙容:?
这梦话怎么还带骂人的。
“你说,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被你害了的意思吗?”
蓝氏自问自答,徐妙容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羽毛扇?”
甩了甩手上的羽毛扇,蓝氏又问了一句。好像下一刻,徐妙容说一句嗯,她就会一把将那扇子折断,甩到她脸上似的。
“大冷的天,我可不想扇扇子。”
徐妙容察觉到了她的意图,虽然觉得那扇子有股不合时宜的美,却还是明智地表示了嫌弃。
蓝氏心里一松。
又想到还没问朱椿说了什么,便又板着脸道:“王爷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你问他啊。”
徐妙容不配合。
蓝氏被她一句话撩的心头火起,“你搞清楚,你在闭门思过。”
“我是在闭门思过,不是在蹲大牢。”
“怪不得他们都参你,你果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怪不得他们都那样说你。”
“他们说我什么?”
蓝氏心里一慌,那样说她,是哪样说她。他们是谁,谁说她坏话了?
“你说清楚。”
她看着徐妙容,大有一副你今天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的架势。
徐妙容摇头,转身就要叫人把她轰走。远处有个黑影却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蜀王兄这是怎么了?”
三日不见,如隔九秋。朱椿的腿,不完美的像衡量时间的尺。
“你来干什么?”
他看着蓝氏,又一把拂开那把羽毛扇,说了一句让蓝氏五雷轰顶的话:“你一边去,别闹了。”
“朱椿!”
蓝氏双手叉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了她,竟然吼我?你是来维护她的,是不是?”
这是什么恶心人的话。
徐妙容又默默地后退一步。
正怀疑这两口子是不是约好了来演戏,便又听得蓝氏河东狮吼:“你放着烧鹅不要闹着要烤鸭的时候,是我叫他们给你烤了鸭!你躺在榻上念叨着贱不贱啊,放了火就跑的时候,是我留在你身边给你擦的汗!你现在翻脸不认人了,你没有心!”
“我什么时候念叨贱不贱了的。”
朱椿的眉毛拧成了正在爬行的毛毛虫,仔细想了想,他一拍大腿,“我明明说的是,借什么箭。”
借什么箭,放了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