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月桃跟在她后头,幽幽地接了一句:“就像林教头在山神庙杀人时那么大。”
她:……
倒也不必如此形容。
虽然这形容,还挺贴切的。可此时此刻,她真想问月桃一句,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不然为何说出这么没有感情的话。
“咦?”
月桃忽然又咦了一声。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徐妙容看见,一辆马车由远及近,缓缓驶了过来。那马车像是从雪国而来,车轮碾过雪面,像碾在碎玉上。
嚓嚓嚓。
马车停了。
帘子掀开,里头钻出来一个人。
那人着一身深蓝直身,外罩鸦青氅衣,头上戴着……一顶貂鼠暖耳。他站在雪地里,宛如野鹤立阶前,风姿冰冷,琼佩珊珊。
徐妙容忽然就懂了,颜狗的快乐。
说她肤浅她也认了,他这张脸,就像专柜橱窗里妥善保管,叫人不敢询价的限量版奢侈品,你被他吸引时,压根就不会考虑什么性价比。
“王爷怎么回来了?”
朱楹看着她,“我来接你。”
“接我?”
徐妙容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她觉得他挺多此一举的,怕他说出什么更多此一举的话,她连忙道:“成败与否,就在今日,事不宜迟,那咱们快些走吧。”
说着走,抬脚走了两步,忽然反应过来,她本来是打算自己乘马车走的,现在他回来了,那么……
“走吧。”
果然,朱楹转身,先上了回来时坐的那辆马车,而后,他朝着她伸出了手。
盯着那只手看了一会儿,徐妙容……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某些带颜色的镜头!
要死要死。
骂了自己一句无耻,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把那手递了上去。
马车缓缓朝着太平门厢而去,一路上,为了掩盖自己的不自然,她一直闭着眼睛装睡。好在朱楹体谅她“累了一宿”,并没有打扰她。
到了地方,她依然若无其事的下车,抬眼就看到朱椿和蓝氏两个盯着她,目光不善。主要是朱椿的目光,比较不善。
“十一哥,十一嫂。”
她忙打招呼。
朱椿:呵呵。
瞪了她一眼,朱椿噼里啪啦道:“这么大的雪,我和你十一嫂为什么不坐在家里吃羊肉?是羊肉不好吃吗?是我们不想吗?不是!是我们昨天被你蛊惑了!二十二弟妹,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过分过分。”
徐妙容乖乖点头,“我来迟了,让十一哥和十一嫂久等了,对不起。”
她的表情,很是愧疚,她的语气,也很诚恳。朱椿仔细看她的脸,发现她面带倦容。这,他就不懂了。
“你昨晚上做贼了?”
不应该啊,羊肉温补,又那么好吃,吃完心里头暖暖的,昨晚他睡得可好了。
“没有。”
徐妙容回他。
他奇道:“那你干什么了?”
徐妙容:……
“我做贼了。”
朱椿:?
“你不是刚说你没做贼吗?”
“昨日的羊肉太补了。”
朱楹突然出了声,打断了这段诡异的对话。朱椿看他,又听得:“王妃她,虚不受补。”
朱椿:??
没看出来,她虚成这样。
撇了撇嘴,还想说话,蓝氏却又拉住了他。他一脸茫然,茅寮外头,却突然响起几声鼓槌声。
他立时便噤了声。
耳畔终于清静了,徐妙容长出一口气。只是一想到那句“虚不受补”,她耳根子就有些发烫。正欲瞪罪魁祸首一眼,哪知道,罪魁祸首却在看她。
心里头越发不自然,她忙收回视线,看向茅寮外头。
恰好鼓槌声停了,有池扯着大嗓门喊:“都静一静,都静一静!我知道,你们都在等《水浒传》开卖。说话算话,今日初八,咱们的书马上就卖!”
“别废话了,赶紧卖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