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憋屈,也有些气愤,在心里骂了林映真祖宗十八代,她恨不得抓住对方,将其投入油锅里。
“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你们还迟疑什么,你们以为,惹下这等祸事,我大明的皇帝就会饶过你们?”
林映真在门外高声说话。
有倭寇小声道:“方才她说,放下刀,尚有一线生机。”
“她放屁!”
林映真啐了一口,又问:“她是谁?”
倭寇语塞。
他们哪知道里头谁是谁,她又是谁。隔着门,他们只听到里头有人说话,那人说的是倭国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故乡的樱花已经谢了,故乡的樱桃或许熟了,他们好想回到故乡,吃樱桃,吃鳗鱼饭。
可他们,还能回到故乡吗?
他们头一次产生了迷茫的情绪。
林映真看在眼里,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又怒道:“你们还没搞清楚,那些话是有人教唆的。说不得里面已经设了埋伏了,要不是我来了,你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死!”
他这话一出,倭寇们大惊,就连里头的徐妙容都惊了一跳。
林映真此人,果然不能小觑。
徐妙容拳头又握紧了,倭寇们没看出来,那些话是她教唆陈丽质说的。可林映真竟然看出来了,明明还隔着门……
此人观察能力了得,不是个好对付的。
在心里骂了几句,她干脆开了口:“林映真,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身为大明人,生于大明,长于大明,吃着大明的饭,喝着大明的水,脚踩着大明的土地,竟然敢做出此等数典忘* 祖之事。若是不将你剥皮实草,脑袋割下来挂在城门上,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反正说好听话已经没用了,那就干脆趁此机会,把心中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你首鼠两端,见风使舵,阴险狡诈,与虎谋皮。你是不是得了软骨病,你个二鬼子,不要脸,这么喜欢你的精神母国,怎么不滚到倭国去,还赖在我大明做什么?”
“有本事,你不要说大明话。大明人不屑与你为伍,你也没资格说我大明话!”
边说着,给了陈丽质一个眼神。
陈丽质反应了一下,明白了,是让她跟着骂呢。
其实不用提示,她本来也想骂的。大明人引着倭寇进来,比倭寇进来了,还要可恶。
林映真,的确不配做她们大明人!
“贼没廉耻的货,倭国的物哀物哀,你不懂,大明的礼仪礼仪你没有。你个没用的东西,怎么不一头栽进海里淹死?活着干什么?活着浪费米面,活着处处遭人嫌,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才该死!”
林映真被激怒了,他大喝一声,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你是刚才骗他们的人。”
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声音,是刚才装模作样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的人。
而刚才那个声音,是……或许就是挑唆此人之人。
那个人,是真正的掌事人。
“你是谁?”
他问徐妙容。
“你管我是谁!”
陈丽质回了一句。
林映真大喝:“没问你!”
他又问:“你到底是谁?”
这下里头的人都知道,问的是徐妙容了。没人敢回答,可林映真,却好像猜出来了,他说:“你是知县夫人。”
陈丽质:?
徐妙容:……
真正的知县夫人:?!
知县夫人慌得直摆手,不不不,她不是,她不是。不是,她是,她是知县夫人,可知县夫人没说话,知县夫人压根就没说话啊!
天爷啊,她不想背这个黑锅,这个锅背着,是会死人的。
泪眼朦胧地看向徐妙容,徐妙容却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了,她似也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道:“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猜错了,也正常。”
旋即话锋一转,对着外头林映真怒道:“林映真,你莫非忘了,数年以前,倭寇是怎么侵扰我沿海子民的?你助纣为虐,我大明的同胞,不是你的同胞吗?我大明的国土,不是你生长的国土吗?
“多管闲事!”
林映真啐了一句,他好像根本不为所动,念叨了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握紧手上倭刀,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今日不是她们死,就是我们死,我们……”
“是,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徐妙容快速接了口,抢走了林映真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