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为何会知道,说那些话对倭寇有用?”
“我猜的。”
徐妙容感觉她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飞快回了一句“好饿,我先去吃饭了”,她拉着朱楹,风一样走了。
两口子到了知县夫人特意叫人给他们准备的屋子里,才一推开门,徐妙容便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今天的惊喜太多了。
外头的场面也太血腥了。
“王爷,你饿……诶?”
一句“你饿吗”还没说完,却被朱楹揽到了怀里。他另一只空着的手将门关上,脚下步子不见动,声音却有些闷闷的。
“你一定,很害怕吧。”
其实。
徐妙容想说,也没那么害怕。最危险的时刻,应该是林映真要拿刀砍她的时候。可,她又不是个死的,她会躲啊。
再说了,她手上还有胡椒面呢。
感谢朱瞻基先前匀给她的胡椒,感谢月菱一直随身带着。虽然将胡椒粒研磨成胡椒粉,再把胡椒粉撒到人眼睛里,是挺让人心疼的。
可现在,胡椒面不是还在吗。虽然不能再像胡椒粒一样,当个硬通货了,可拿来当个调味品,也算不亏。
“嗯。”
她敷衍地回了一句。
朱楹却没出声。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耳朵,而后,一个略有些潮湿的吻,便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瞪大了眼睛。
脑子好像短路了。
反应过来便是推他,“不行,我还没洗澡呢!”
话一出口,又恨不得给自己两下。
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洗澡,多么暧昧的词,好像她想跟他干什么似的。
“不是,王爷,你别误会,妾身的意思是,妾身在箱子里窝了一夜,又跟倭寇们周旋了大半天,现在浑身都脏。”
急忙描补了几句。提到“箱子”,忽又想到,林映真已经死了。那几十箱银子,还没查封呢,便又急急问道:“王爷,银子……”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
朱楹回了一句,又说:“我没有误会。”
“什么?”
徐妙容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还沉浸在刚才她的话里。
正想说话,他又说了一句:“我与你,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的?哪里一样?
徐妙容眨眨眼。
细看之下,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裳,还是她出门摘枇杷那日他穿的那一件。他是个最爱干净的人,每日都要换新衣,所以,他这是,也好几天没洗澡了?
一时间找到了共鸣,拍了拍他的肩膀,她道:“王爷,你辛苦了。”
朱楹没有理她,他说:“往后,再不要……”
不要什么,他又没说了。
徐妙容正想问他,他却放开了她,道:“浙江巡抚,并宁波知府,明日怕是要来了。”
“他们跑来干什么?”
徐妙容嘟囔了一句,心中却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上上下下的官员,怕是都怕的要死。他和朱高煦都在这里,大小官员自然会赶来。
至于是拜会,还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只是,这事明面上的确不该由他们插手,想到朱高煦那副嘴脸,她问:“那,王爷,我们要去鄞县吗?”
宁波府治鄞县,篓子是市舶司捅出来的,朱高煦作为钦差,必然会去鄞县。他们若跟着去,其实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问了一句,朱楹摇头,道:“不去。”
他又道:“你想在象山,或者旁的慈溪、定海,亦或者台州府的临海、仙居玩一玩吗?”
又玩?
徐妙容扶额,想叹气。
合着这是旅游旅上瘾了?前头他们去杭州,已经被人参玩忽职守,肆意妄为了,现在他们越跑越远,还要去什么临海,仙居,这是……是把那些折子当空气!
要死,朝廷的人又要参他们了。
“可是。”
她还想可是。
朱楹却说:“那不重要。”
“那很重要。”
她示意朱楹先不要说话。
“先前王爷去杭州,咱们尚且可以解释说,我们是为了引蛇出洞,逼着陈家人露出马脚。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倭寇一事,已经了结,咱们再到处跑,就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