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李万福悄悄用脚踹了踹他,“别惹她, 她现在可是长老。”
魏德福撇了撇嘴,嘴上到底没敢再说。
徐妙容也没心思和他打嘴仗, 刚才对着小草发火, 是故意的,为了巩固她的人设。可若说心里不担心朱楹,却是假的。
范晔这只死狐狸, 狡猾得很, 也怪不得朱高燧会把搞事的大任交到他头上。刚才她还以为, 范晔会让她,或者让她和朱楹同去呢。
可谁知,他却只点了朱楹, 后来又带了另一位长老。
三人行, 那两人是一伙的。干的事是夜探凤阳高墙, 偏生要被探的那位,恰恰好是朱楹。这关系乱的……她真怕出什么岔子。
心中担忧, 再看一脸跟我无关, 只吃吃吃喝喝的魏德福和李万福,她更觉来气。定定地盯着对方手上的吃食看了好一会, 她心中忽生一计。
范晔走了, 机不可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如,趁机搞点事?
半柱香后,山洞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蛇,有蛇!好多蛇!”
“四面八方都是蛇,快,快跑!不能跑,烧死它们,不然,我们的吃的怎么办?我们今晚睡哪?”
“快放火,快放火!”
人群疯狂往山洞外面涌,所有人都围着徐妙容和另一位还留着山上的长老问:“长老,有蛇,怎么办?快发句话。”
徐妙容作出害怕的快要晕厥过去,已经说不出来话的样子,把压力全给了那位长老。
那位长老又是惊又是怒又是怕,刚要说,不能烧,忽然不知从何处飞过来一条蛇,落在了他脚上。他身子一抖,白着脸跑出了山洞。
这下,不烧也得烧了。
那位长老权衡了一下,和上头往来的信件,都在山洞最里面。蛇聚集在山洞口,一把火烧不到最里面,便默许了大伙放火。
觑着火光亮起来了,徐妙容暗中给了自家护卫一个眼色,而后害怕地后退了两步,捂着心口假装干呕。
一边呕,另一边她偷偷将藏在指甲缝里的药粉抖在了树林子里。
朱橚亲手制作的好药粉,药效惊人。露天放置,达到一定的量,便能悄无声息地吸引大量的蛇虫。她故意趁着大家听完了经,在山洞里休息的时候,把那药粉撒到了洞里的吃食上。
一来,洞里有蛇出没,慌乱之下,她能让人趁机一探范晔住处的秘密。先前范晔几乎不出山洞,就算出了山洞,洞里也有人留守,她一直没逮着机会。
二来,小虫山上一把火,几乎烧光了山上的储备粮。现在就这么点吃的了,被蛇祸害了,一口都没了。范晔回来,应该很想心死。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天助我也,一把火,烧的局势更乱了,那药粉,也被消灭的一干二净了。
心中舒畅,她等着护卫的反馈。而那头凤阳高墙下,范晔却躲在暗处,犯了难。谁能想到,那位周王大晚上不睡觉,跑来高墙找弟弟聊天。
看着被人抬着,如豆虫一样直直躺着的周王,范晔真想上去问一句,你不是被毒蛇咬了吗?人都起不来了,还有心思来看你弟弟?
可你弟弟在里头思过,你进不去,却又不走,留在墙外骂街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王府护卫,接下来的戏,他怎么演?
正绞尽脑汁想着办法,忽的,春凳上的人转过了头。范晔心中一凛,还以为,是对方发现了自己。
心中发麻,对方却高声道:“我是朱家子孙,凭什么不让我进?皇兄的圣旨,我忘了带。可没带,难道就证明不了我的身份了?你们开门,我就要进去!”
边说着,朱橚竟然要强闯了,高墙里头,呼啦啦冒出一堆人。范晔隐约听到,有人好像在说,“周王殿下,我们家王爷递话,说让王爷三思,切莫冲动。”
一阵争执声起,高墙大门处,竟然比方才还要热闹。范晔眼珠子一动,脸上从忧转喜,周王撒泼,也不全是坏事。
他本来就要坐实安王是贤王的名头,夜探高墙,是为了装装样子,顺便,再最后试探牛大宝一回。现在周王突然出现,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他完全可以把人分开。
分开行动,这样,就无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进高墙里头。他大可以在外头溜达一圈,回来后告诉牛大宝他们,说安王就是贤王。
心中既有了成算,他便开口,道:“高墙外,人太多了,咱们分开行动,一炷香后,还在此处见。”
另一位心腹和朱楹自是没有异议,三人便分开了。明面上,范晔往西边去了,可,拐过一个拐角,他又折回了。
暗中跟着朱楹,他往东边去了。待看见朱楹轻巧的借着一棵树跳上了墙,他险些一个踉跄。
说了分开行动,只有前面分开两个字是真,所谓行动,是在做戏啊!牛大宝这个憨驴,身子也太轻盈了,一看小时候就没少上过树。
可他进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范晔心中着急,不怕牛大宝见不到安王,毕竟那画像就是照着安王的脸画的,可他怕牛大宝被人抓住,把他们供出来。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