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炽小时候,并不胖,后来生了一场病,身子骨变弱了,人才变胖的。皇兄本来让高煦和高燧陪着他练武,可谁知,他没把身子骨练强劲,反而越来越胖了。”
“我怎么觉得。”
徐妙容顿了顿,又道:“这问题,还是出在你皇兄身上?”
大明朝的药,大概率没激素,徐家和朱家都没有肥胖基因,按理说,朱高炽不会胖的。可若,他自个心理压力大呢?
人在压力巨大的情况下,的确有可能发胖。
朱楹说,朱棣让朱高煦和朱高燧陪着朱高炽练武,朱棣此人,又是个偏心的。朱高炽身为燕王府长子,本就肩负着众望。
两个兄弟都身体康健,可偏生他,身子是个不好的。
两厢对比,朱高炽心里,怎会没有感触?到后来,两个弟弟更加勇武,当爹的更看重两个弟弟,身为哥哥,心中怕是又着急又酸涩。
越想证明自己,便越给予自己压力,大厦不是一日建成的,肥胖不是一日形成的,她怀疑,朱高炽的胖,还真有可能是在经年累月的打压中,逐渐形成的。
“给基儿去封信吧。”
徐妙容想想。心魔是要自己去破除的,旁人说一千句一万句,都比不上朱棣说一句。只要朱棣说一句鼓励的话,朱高炽心中的弦怕是才会松一松。
如何让朱棣脱口鼓励的话,他相信,朱瞻基会有办法的。
此外,“还要在信上写,让高炽去撸铁。”
“何为撸铁?”
朱楹正乖觉地将她口中所说内容写下,听闻“撸铁”二字,颇有些惊讶。徐妙容不慌不慢,随口鬼扯,道:“撸铁就是,举起一块铁。”
举铁,应该也能达成举哑铃的效果吧。
朱楹便不再多问,顺势写下“让他没事就举铁”几个字。
这厢他们为了造神的事忙的脚不沾地,那厢云华堂外的酒楼里,朱高燧也在同朱月贵说话。
“近来他们两口子频频进宫,你听说了没?”
朱高燧面色不好,虽没明说两口子是谁,可朱月贵立刻就明白了。她面色也有些苍白,许是朱棣的责罚扎到了她的心,她竟然难得有些憔悴。
“不止他们两口子,徐家其他人,也被父皇叫进了宫。”
“你说大舅舅和三姨母进宫做什么?”
朱高燧百思不得其解,自打朱棣将他府上的人全部撤换,又拿了他的兵权后,他便待在府上,不敢出门。宫里的事,不好打听,因此他只知道个大概。
“我可还听说了,咱们那位四姨母,可不止进了宫。”
“她还去刑部大牢,见了路衍。”
“你知道?”
朱高燧有些惊讶,朱月贵又道:“她想学路衍的把戏。”
“她学路衍的把戏做什么?”
朱高燧越发惊讶了,又一次追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些事,他都不知道,朱月贵竟然知道。
问了一句,朱月贵却并不直接回答,她说:“你不用知道这些,你只要知道,父皇不想就这么揭穿路衍便是。”
“你的意思是,父皇怕人知道,路衍其实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怕人不相信他是天定的贤王,所以想想办法,让路衍合理地消失?”
朱高燧若有所思,又问:“他不会想让路衍在众人面前坐化吧?”
为了扫清一切把柄,他们先下手为强,把那鸡鸣寺的住持收拾了。住持明面上,是坐化的,实际上,是服了药而死的。
难不成,父皇也想效仿此法?
有心想说一句“咱们这位父皇,是面子大过天的”,朱月贵却转了话题,问:“凤阳那头……”
“你放心。”
朱高燧明白她的意思,便回了三个字。
他似乎极有信心,面上也是势在必得:“魏家那头,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一次,我要让他们两口子,再无翻身之日!”
朱月贵没说话。
好半天,她才道:“虽说父皇给我们留了情面,可,以防万一,这些时日,咱们还是先别见面了。”
“他给我们留了情面?”
朱高燧冷笑,“二姐,你自己信这话吗?”
朱月贵再一次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