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胸有成竹,又道:“你且瞧着吧,咱们这一盏茶喝完,好戏又该上演了。”
话音落,他不再多说,却是将目光投向了楼下。
楼下人来人往,诸多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周遭越发嘈杂了。
“安王府门口,今早来了一个人。”
“你也看到了?是不是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汉子,来安王府讨公道的?”
“什么公道?”
“安王欺负了人家娘子,人家专程来应天,讨公道的。”
“这……这公道怎么讨?胳膊还能拧过大腿?他再不回去,怕是这条命都要交代了。”
“安王府的人把他抓起来了吗?”
“没有,他跑了。”
……
隔壁雅间里,徐妙容津津有味地听路过的百姓们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瓜。吃了一会,她问朱楹:“王爷怎么看?”
“你怎么看?”
朱楹却不入她的“陷阱”,他还说:“重要的是,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徐妙容当真认真想了想,而后道:“今早他们说,我不许。王爷,我可从来没说过不许啊。”
今早在王府门口,有吃瓜群众说,安王府之所以一直以来只有她一个正妃,是因为,她不许。言下之意,她太凶了,朱楹惹不起。
“不是你不许,是我不愿。”
朱楹知道,她又起了促狭心思,没好气看了她一眼,又道:“是我不愿。”
他还抬高声音,一字一顿,以示强调。
徐妙容答:“哦。”
忽然想起,才来这大明时,不明情况,她问过月桃,都这么讨厌她了,怎么府上没有别的侧妃什么的。后来月桃同她说了,她才知道,原来她曾经的所作所为,给朱楹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所以朱楹不想谈情说爱,一个人住进了平山堂。
如今……
想到如今,颇有种时光飞逝之感,正要说话,朱楹却指着隔壁,用嘴型示意,还要再吃下去吗?
徐妙容看他一眼,便知,他知道了这间酒楼的猫腻。
本想说,吃饱了该回去了,话到嘴边,却改了口,她用嘴型示意:“不急。”
都是来“吃饭”的,隔壁那两位可比他们先来。先来的不一定先走,后来的,也可以后走。不是爱上锁吗,不是爱偷偷摸摸吗,那她就让他们偷偷摸摸个够。
反正回去也没事,那她就一直在这雅间里呆着吧。
想到此,她又唤过掌柜的,开始报菜:“再上一碟酱菜。”
掌柜的应了。
一碟酱菜,现成的,直接端上来便是。
他端了。
可,没过多久,“再来一碗绿豆棋子面。”
“再来一盘米糕。”
“再来一碟炙蛤蜊。”
“再来一碟五味蒸鸡。”
“再来一碟……”
……?掌柜的气喘吁吁,不明白,为什么要菜不一次点了,却让他连着跑了十次。十次啊,整整十次!楼梯上上下下,他进进出出,腿都跑软了!
最后一次把徐妙容点名要的椒末羊肉端上去,他擦一把汗,道:“王妃,不若草民一次记下,叫他们一起做?”
“混帐东西,王妃点菜,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朱楹却动怒了。
掌柜的腿本来就软,干脆趁此机会跪下了,“王爷息怒王爷息怒,草民不是这个意思!草民是怕王妃久等,所以想一次把菜做好送上来。”
“我也没想到,你们家的菜,份量这么少。”
徐妙容摇了摇头,那意思像是在说,谁能知道,点一道菜吃不饱,再点一道还是吃不饱。
看掌柜的一眼,她又道:“这米糕,好像有点不对劲,我问你,是不是用前夜吃剩的米做的?拿回去,重做。”
掌柜的汗流浃背了。
心中吐槽,这酒楼本就不是正经酒楼,自家主子又不像你,有钱。没钱不得节省着来,菜量少,不是很正常吗?
量少了,来的人才会少。闲杂人等来的少,这酒楼就越安全。
至于那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