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放过云海明幽真君,留他一条性命。”
殷天冷笑:“就这?空口无凭,我为什么要信?”
“既然已经到了天柱这里,也不必再说暗话,我很明白你的想法。”
即便是天界服软,却也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条件是最低极限,还明目张胆地试探。
“可将这些誓言刻在天柱上,他日若违背誓言,便让天柱倾塌。”
作为天君,赌上几界性命,就不怕他出尔反尔了。
试探后,再示一点诚意。
步步为营。
看上去是很真心诚意的样子,可惜殷天不吃这套。
虽然天君的试探没错,殷天就是看中了这根天柱,想将议和协议钉在上面,以几界安危要挟天界。
可给出的条件仅是留冬眠一条性命?
未免也太简单了。
开什么玩笑。
殷天没答应也没拒绝,转问道:“那关押我几千年的旧账呢,你敢同我算算清楚吗?”
“这是你挑衅天界,大闹在先,罪有应得的惩罚。”
“放屁。”
殷天用词粗俗,但最简单极致的言语,最精准概括地表达内心。
“那也是你们天界擅自占走我的地盘在先,我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还有错了?”
“你们道貌岸然,言而无信,不论关押我几千年的事,说好放我自由,转头却又从背后捅我一刀。”
“幸亏我有能耐,能从你们的酷刑之下逃脱,若换作其他妖魔,岂不是任由你们颠倒黑白,被你们折磨致死!”
这话煽动性极强,底下又正好这么多妖族,听完就自发地为大魔物呐喊助威。
“大胆魔物,信口雌黄。”天君道,“你诛杀小魔物失败,任由他为祸人间,未能履行承诺,如何放你自由?”
殷天心里冷笑,来了来了,终于将话题绕到小魔物上来了。
等你很久了。
“小魔物如何为祸人间!”殷天厉声质问,“为祸人间的证据又在哪里!”
制造过事故是真的,但最危险的那次也已经解决了,哪里还有证据。
而且说到底,其实冬日才算小魔物的最大受害者。
“小魔物就在这里,天界已经亲眼见证,完全得以控制,为何还要诛杀!”
“难道非要为此搭上一条无辜生命吗!小饕餮何错之有,要被迫承受这种无妄之灾!”
掌握了主动权的好处之一,就是能像这样站在道德高地上指指点点,破口大骂。
“而且谁来定义“祸”的标准!凭什么由天界决定是生是死!”
“今日天界能以此为由抹杀小饕餮,明日又该如何,是不是要歼灭神兽全族了!”
声音自然还是越说越大,殷天看上去愤怒至极,甩尾巴的力度都在不断加重,天柱再次撞出回音不说,似乎还有了要轻微挪动的迹象。
云层上的滚烫岩浆如瀑布般流下,一旦烧穿天界,就会落向人间。
天地倾斜的角度开始有了古怪的二次折叠——这还只是天柱有点挪动迹象罢了,不敢想要真倒塌或折断,天地几界该是怎样的混乱扭曲。
“真是受够你们这个狗屁天界了,不如一把推倒了重造!”
若真打起来,必然血流成河,两败俱伤,虽然殷天出发的目的不是为此,但心里是真做好了豁出一切的准备。
如果议和失败,那就同归于尽。
反正冬日就在他身边,他们再也不会丢下冬日了。
“小魔物天性残忍顽劣,以怨气恶念为食,即便乖顺一时,谁能保证乖顺永世?若真等到人间出事,酿成大祸,一切必然为时已晚,到时谁来为此负责承担?”
“我来保证!”殷天大吼道,“我来承担!”
该来的终究会来。
有关这点,靠胡搅蛮缠带节奏达不到目的,该承担的责任还是必须承担。
这场对峙,要救的不仅是冬眠。
还有冬日。
否则救下冬眠,天界却不肯放过小魔物,一切又是白搭。
虽然一旦暴露弱点,捏在手上的主动权也会削弱。
但至少引导着天界讲出了条件,该退让的时候还是得退让。
“哦?你拿什么来保证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