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周庭知一直在撩拨,笑着打趣,“准备等我死了出家当和尚啊?”
他实在没忍住,揶揄道,“笑话我的时候,先瞧瞧自己什么德行。”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嗡里嗡气的,像是在撒娇,挠得周庭知心痒痒。
“所以你是为了陪我?”
许半闲的头发稍短一些,应该是后面才剃的。周庭知摸摸许半闲的头发,还想伸手摸摸自己的头。
“嘶~”长时间被许半闲压着的身体,麻了半边,他一抬手便浅抽一口气。
几乎是霎那间,怀里人从床上跳了下来,关切焦急地检查着,“怎么了?哪里疼?我是不是压到你伤口了?医生刚才给开了检查的,都怪我,浪费时间耽误了检查。”
许半闲的眼球上都是红血丝,眼眶也染了红,原本白皙的面庞哭得通红,还有一道衣服褶皱压出的痕迹。
周庭住抓着他的手,迫使他冷静下来,“没事,我没事,只是被你压得半边身子发麻。”
许半闲松了一口气,他低头找到了自己的拖鞋穿好,像鹌鹑般垂着头,自顾自安排着,“那我去给你倒水,再给伯父伯母打个电话,他们都很担心你。”
他拿起了水杯,走到饮水机前。几步路走得拖拖拉拉,一想到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就觉得局促和尴尬。
明明每天都会见面,周庭知也会觉得不自在吗?
可周庭知明明看上去挺自然的。
许半闲心里想,牛郎和织女一年不见面,七夕那天相逢也会不自在吗?
好像不会。
哦!他知道了!是他心里有鬼。
牛郎织女分别前是夫妻,七夕对于他们来说是小别重逢。
周庭知和自己分别前是同事,再说近点,最多算是暧昧对象。重逢时就成了恋人。
在周庭知昏迷期间,自己单方面转换了关系。但是,周庭知的认知停留在一个月前,在两个人的认知里,二人关系是不同的。
许半闲的羞耻心后知后觉地反应迟钝。
现在该怎么办?假装退回到一个月前的关系?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的手机呢?”周庭知问。
许半闲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新的手机,和他的手机一模一样,“摔坏了,我给你买了个新的。”
周庭知接过新手机,日期显示自己昏迷了一个月。
手机卡装进去了,电量显示98%,应该是每天都有充电。
滑动屏幕,需要输入锁屏密码。
他下意识输入旧手机的密码,解锁成功,桌面壁纸是许半闲的单人照片。
周庭知一边敲手机给父母发消息,一边口出狂言,“给我买的新手机,却用你的生日当密码,你的照片当壁纸,这是宣誓主权啊。”
本以为会得到一个面红耳赤的许半闲。
没想到这一个月许半闲进步神速,不容易害羞了,还学会了主动,他脖子一梗,“怎么了?不让吗?”
说完转过身去,摆弄桌上的水杯。
虽然振振有词,但是许半闲白皙的皮肤出卖了他。
从脖子到耳垂到脸颊,迅速地染上了一层红,周庭知都能看到红色血液蔓延的轨迹。
他可太可爱了。
周庭知想,这场车祸真划算,他得到了许半闲。
再来十场他也愿意,哦不,一百场粉身碎骨换一个许半闲,他愿意。
杯中的热水温度正好,许半闲习惯性地从床头柜里拿出医用棉签。转过身来,对上周庭知清醒的双眸。
周庭知的眼睛闪着光,渴慕、眷念的眼神灼灼地盯着他。
一个多月没有反应的小兄弟,突然有些蠢蠢欲动。
他避开周庭知的视线,将杯中的水倒进一个吸管杯,递过去,“你要喝点水吗?”
周庭知的喉结滚了滚,将被子掀开,挪动着双腿准备下床,“我要刷个牙。”
“嗯?”许半闲不解。
“我想吻你。”周庭知没有受伤的右脚先着了地。
许半闲笑了,原来不止是自己在忍。
周庭知没有接着动了,因为许半闲单膝跪在地上,将他落在地上的脚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挪回床上。
“你的腿还没康复,躺了一个月不能直接下床。”
“我每天都给你擦洗,也会用漱口水帮你刷牙。”
“袜子是晚上睡前刚换的,牙是刚刷的。”
许半闲站起来,周庭知的视线随着他移动,仰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