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众的认知里, 跳伞是一项危险的运动。但事实上数据显示,跳伞事故率低于十万分之一,是比潜水、蹦极、摩托车安全数倍的户外探险项目。
跳伞的三包有三层应急防护机制, 主伞、备用伞、自动开伞器。
如果在跳伞过程中主伞打不开, 可以立即切掉主伞,换备用伞安全降落, 如果备用伞也出现故障, 还有一个装备智能芯片的自动开伞器,在检测到跳伞挑战这进入危险高度还未开伞时, 电脑程序会自动感应开伞。
而之前许半闲挑战的无伞跳机, 并不是真正的无伞,而是带了主伞和备用伞以防万一,万一在高空中没有调整好身体状态, 或是风速过大,飘离了安全网的范围,挑战者可以自行开伞,一定程度上保障安全。
从前许半闲热爱跳伞, 700米-3000米的高度他都跳过, 后来他越来越不满足,开始挑战7500米高空跳伞, 再后来连伞都不愿意开了,直接挑战3800米无伞跳机。
从舱门跳离的一刻起, 人就是孤独的, 茫茫天地,只有一人。但这种孤独并不感觉寂寞。自由落体产生失重现象,瞬间肾上腺素飙增,风都被落在后面。
在那短短的5分钟时间里, 许半闲摆脱了生活的繁琐日常,摆脱了耳边的各种质疑声音,摆脱了所有烦恼与记忆。这五分钟,他拥有绝对的自由和纯粹的快乐。
惊险、刺激、具有挑战性,并且在每次跳伞后,他都可以安安稳稳的一觉到天亮。
许半闲看着眼前的爱人,若不是周庭知问他要不要跳一次。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年,他很少再有跳伞的冲动,也没有想逃离的念头,而且现在他不需要依赖刺激的运动减缓睡眠压力。
他牵着爱人的手,把手指努力地挤进周庭知的指缝里,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与之十指相扣。
“周庭知,我以后都不要跳伞了。”说着仰起头,快速地在爱人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怎么办,我又想吻你了。”
周庭知早就习惯了许半闲的胡思乱想,这个脑袋里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了。
但是他很意外,毕竟之前,许志程威逼利诱加软禁都没能阻止许半闲跳伞。两年多时间就能考到uspa的d证,足见他的对跳伞的疯狂。
“小闲,我不会阻止你跳伞的,那是你的爱好,你不需要顾虑我。”
爱是守护,是羁绊,但不是桎梏和束缚,周庭知并不愿意许半闲因为顾虑自己而放弃爱好。
许半闲却摇摇头,“不了,跳伞很危险,我不想让你担心。”
周庭知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四目相对,大概是想确认他的话是否出自真心。
许半闲瞪着比玻璃珠子还圆的眼睛,盯回去,极力证明自己的决心。
“跳伞的事故率很低,因为伞包有三重保护,所以事故率甚至比骑行还低。”周庭知如数家珍,令许半闲惊讶,这些都是他在自己社交软件上科普过的,事故率是自己亲自统计的,当时也是与骑行进行的对比。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他问。
周庭知漫不经心地说,“社交软件上看到的。”
许半闲放下心来,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自己那篇跳伞安全性的科普后面被很多人抄袭转发,周庭知知道也不太奇怪。
“所以......”周庭知忽然用小臂揽住他的脖颈,将他扯过来凑在他耳边暧昧地说,“所以、狂神能不能再给我表演一次跳伞?”
许半闲在社交软件上的id是飘零狂客,因为早期言辞狂妄,被大家称为“狂神。”
他不知道周庭知是什么时候关注他的,如果是近两年还好,这两年他没怎么更新,而且心智成熟不少,也没有那么多嚣张傲慢的发言。
当然,在跳伞领域他是有资格狂妄的。可是现在看来,那些发言多少有点目中无人、不可一世,透着初生牛犊的中二气息。
“你怎么知道我账号的?”他嘟嘟囔囔地问。
“我是变态,暗恋你嘛,当然要全方位地窥视你。”周庭知毫无羞愧之心,坦然地说,“从你考下a证那时候我就在关注你,到你挑战高空、挑战无伞,到你默默无闻,账号沉寂,我可是一路陪着狂神过来的,理论知识非常丰富。”
许半闲看着他,双手在膝盖上来回摩擦,没有说话。
“担心是一定会担心的,每次见你发布挑战预告,我都会提前查阅资料,计算危险程度,有时还会偷偷去现场看。”周庭知真诚地看着他,鼓励他,“小闲,我见过你在高空意气风发的样子,所以不希望你因为旁的放弃自己的爱好。”
听到这番话,许半闲很感动,周庭知的爱是拿的出手的,他的爱是知道飞行有危险,所以拼尽全力去护航,而不是以爱的名义,折断翅膀让自己再也不能从事危险的飞翔。
他眼眶酸涩,在落泪前将头埋在了周庭知的肩膀上,声音瓮瓮的,“周庭知,不是为了旁的,只是因为我自己不想跳了。”
许半闲第一次听说蹦极,是从周庭知那里知道的。从蹦极上,他得到了自由落体的刺激感,进而去学习了跳伞。
小时候许半闲因为发育晚长得小,总是被同学欺负。父亲只会用钱打发他,而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们怎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