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到机场我再去睡觉。”
许颂手机抱得很近,一双大眼睛靠在镜头前,看起来很呆。
秦弛手指干痒地在屏幕上蹭了蹭,十分想要折返回去狠狠蹂躏许颂。
他总是用这种无辜的姿态勾人,秦弛顶了顶尖牙,后悔临走前没有狠狠办了许颂,让他有在镜头前勾引自己的机会。
但急切是没有用的,秦弛想要许颂心甘情愿将自己献在他面前,就不得不多一些耐心,就像诱捕豚鼠的信任心一样。
安静的客厅七点多传来李洁和许高富的动静。
他们还未发觉家里多了一个人,一个坐在客厅看手机,一个在厨房做早餐,说话的音量没有遮掩。
秦弛这时候也要登机了,许颂不舍地跟秦弛说再见,关断通话后像从一场虚幻的梦境跌回了现实。
许颂坐在书上跟秦弛聊了太久,站起来还有些头晕。
他在衣柜边缓了会儿,低头将最后几本书收拾进箱子里,打算找时间将着一堆资料拿去社区回收了。
他听见李洁和许高富两人在客厅吃早餐聊天,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犹豫不决地虚捏着,抉择是否要出去说一声。
如果不出去,那就得等中午李洁和许高富下班回来再出去跟他们打招呼。
但早出房间晚出房间总归少不了两人的火气,许颂心道,最终还是拉开了房门,特地弄出了一些动静。
客厅来的两人安静了下,回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李洁没有说话脸色不虞低头吃面,许高富也不太高兴,说话有些阴阳怪气问他:“原来还记得回家啊?”
许颂觑着两人的脸色,明明在预料之中,却依旧感到紧张,手指不由自主地揪动着衣服下摆,没有出声。
许高富最讨厌许颂这副闷声不响的模样,唯唯诺诺,没有一点骨气和胆量。
许颂站在客厅转角安安静静听他数落,低头小心翼翼去看许高富身旁的女人。
往常还会搭话让许高富适可而止的李洁,心里还积着火,此刻没有搭理许颂无助的视线。
许高富长篇大论抨击完许颂,朝桌面拍了下,“既然这么闲,明天就跟我一块儿去工业园锻炼锻炼。”
许颂这时才有一点反应,眼珠迟缓地转移到油光满面的许高富身上。
对方刚才说话浪费了时间,此刻吃起面来狼吞虎咽,三两口将早餐吃完了,起身抓着公文包不给许颂一丝眼神,朝门外走:“就这么说定了,一天天看见这幅蠢样儿就来气,一点男子气概没有,在厂里多多跟人接触,改改你这幅内向的脾性。”
许颂楞楞站在原地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见许高富干脆利落将门关上了。
只留下母子两人安静的待着一起。
不知怎么,李洁不说话的模样比对方严声厉色的模样更让许颂感到害怕,他一点点挪到李洁身旁,小声喊了一句妈,又给李洁倒了一杯水。
她瞥来一眼,许颂的心下意识收紧,但李洁没有说话,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许颂有些笨拙地伸手去帮忙,李洁也没有不领情。
她看着许颂一副讨好的姿态收拾碗筷回厨房,心里的那点火气有些消了,站着许颂身后看他洗碗,终于舍得张口。
她说话的语气比许高富要平稳,只是声音尖,显得像训斥:“我和你爸不是不同意你假期放松出去找朋友玩,而是出去玩也要有限度,按时回家这是最基本的要求,想要在朋友家住两天也没多大关系,但七八天留在别人家里住算什么样子?”
“你没心眼看不懂,人家就算是嫌麻烦了也不好意思主动提,到最后丢得也是父母的脸面。”
许颂再愚笨也知道点人情世故,他从来没有在凌航家待过三天以上,即便凌航的爸妈时常不在,甚至有时候连面都撞不上。
因为李洁和许高富灌输的观念,许颂总是会觉得自己去凌航家玩,使用凌航家的东西会有亏欠感。
所以许颂喜欢攒钱,然后专门用来跟凌航出去玩的时候给凌航买东西,请凌航喝奶茶吃饭,甚至愿意花光大半零花钱给凌航买礼物。
这是他看来,以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回报好朋友的方式,即便凌航可能并不在意这些。
许颂忽然有些走神地想到了秦弛。
他思考地想,自己是否也需要想办法去回报秦弛的照顾呢?
可是他的零花钱都花光了还倒欠凌航一万多,好像没有办法给秦弛买东西了,而且秦弛的生日礼物他也没有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