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兴颔首,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又派小厮往画舫走了一趟,看来主子是去不成了。
裴邢喜静,院中一向没有闲杂人等,幽风堂内除了他和秦兴,仅书房门口守着一个护卫,瞧见主子抱着一个姑娘进来时,护卫不由怔了一下,正迟疑着是否过去搭把手时,裴邢已经抱着钟璃,入了内室。
他直接将钟璃丢到了榻上,少女被摔得“呜”了一声,眼睫颤了颤,却没能醒来。
青松堂,萧盛正在书房看书。他在会试取得了较好的名次,来年三月,要参加殿试,最近这段时间,他时常泡在书房。
往日读书时,他甚少犯困,今日不知为何,竟是打了个盹,醒来时,一阵心悸,似是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起身站起来时,头却一阵眩晕。
他没能站稳,整个人直挺挺摔了下去,小厮的惊呼声,传来时萧盛晕厥了过去。
刘顺险些吓死。
老太太膝下仅有一个女儿,她福薄,生萧盛时,因血崩,年纪轻轻就没了,萧盛是老太太仅有的外孙,打小养在老太太膝下,老太太一向疼他,他若出个好歹,刘顺这条命都不够赔的。
他一边让人去喊大夫,一面去查看萧盛的情况,“少爷,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萧盛陷进了冗杂的梦境。
钟璃被表兄陷害后,闯进了他房中,为了牢牢抓住她,他冒出一个卑劣的念头,随即便是自己的金榜题名,大皇子为了得到钟璃对他频频施压,画面一转是他与郡主大婚那日,黑紫色的血液从钟璃眼中流了出来,她倒在秋月怀中,再也没能醒来……
虽只是零星的画面,却真实到令人窒息。
萧盛惊愕万分,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她竟会在他面前没了呼吸,他算计了一切,她的名声,他的婚姻,只为将她留在身侧,不曾想到头来,竟是什么都没能抓到……
萧盛只觉痛彻心扉。睁开眼睛时,眼神也空洞洞的,刻骨铭心的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并非是梦,这是即将到来的事,抑或是上一世已经发生的事。
她会死在他跟前,留他一个人。
他试图闭上眼,想多梦到一些,究竟是谁害了她,为何他靠近后,她却吐了血,但一切都徒劳无功。
他没能再次陷入梦境。
见他醒了,刘顺却喜极而泣,“少爷,您总算醒了,刚刚吓死奴才了。”
梦中,早在圣上为他和郡主赐婚时,他身边就没了刘顺,刘顺是他用的最顺手的一个小厮,除非身死,不可能消失不见,难不成,他真出事了?萧盛忍不住捶了捶脑袋,想多想起一些事,依然一无所获。
他攥住了刘顺的手臂,哑声道:“今儿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