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身体不适,姐姐都会摸摸他额头,其实他也不懂是在摸什么,软绵绵的小手,触碰到她的额头时,钟璃睁开了眼,“承儿?”
承儿有些心虚,连忙收回了小手,“姐姐继续睡,承儿不吵姐姐。”
钟璃断断续续睡了好久,午饭都没起来吃,这会儿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摸了摸承儿的小脑袋,笑道:“姐姐不睡啦,承儿今天乖嘛?有没有好好练字?”
听到练字,承儿更加心虚啦,乌溜溜的大眼,忽闪忽闪的,他抱着小黑后退一步,丢下一句,“小黑饿啦,我去给小黑喂食。”
说完,小家伙撒腿就跑。
外面传来了张妈妈的惊呼,“哎呦,我的小祖宗,您跑慢点!”
钟璃有些忍俊不禁。
秋月快步走了进来,见她精神好了不少,才松口气,她一边伺候钟璃盥洗,一边道:“夏荷去给老太太请安时,老太太担心您的身体,特意开了恩,说让咱们设个小厨房,多做点好的,给您补补身体。”
她喜气洋洋的,“刚刚青叶已经请好了师傅,只等您一发话,就可以砌灶台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要知道,整个镇北侯府,除了老太太、镇北侯那儿,仅裴邢和二太太的住处有小厨房,旁的晚辈,都没有。
老太太也不止是心疼钟璃,其实也是看在顾承的面子上,才开了这个先例。
有了小厨房,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弄,不仅方便,也安全,钟璃脸上总算露出了笑,“那还等什么,趁天没黑,让师傅们,先忙活起来吧。”
秋月应了一声,笑道:“我先让丫鬟将煮好的粥给您端来,主子今儿个还没吃多少东西,先喝点粥暖暖肚子吧。”
钟璃微微颔首。
师傅们开工时,钟璃将承儿拘在了身侧,好几个人一起动手,他们干得倒也快,天黑前,就已经将灶台砌了出来,等明日安上铁锅,便可使用。
这边动静不算小,顾知晴那边也得知了消息,她气得晚饭都没用下去,只觉得老太太偏心,正儿八经的孙女不疼,反倒疼一个野丫头,也不知是不是老糊涂了。
她忿忿不平去了二太太那儿,她过来时,周氏才刚消完食,此刻,正在慢条斯理地泡茶。
周氏是永安伯府嫡次女,虽出身不低,配镇北侯府的二爷,实则属于高攀,她能在众贵女中胜出,可不单是相貌出众。
她的才情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单是这一手煮茶的动作,都说不出的优雅,纤纤素手,执起陶壶时,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她素爱茶道,闲暇时,时常亲自煮茶,从煮水到冲泡,再到茶具的选择,都有门道。
顾知晴清楚,她在煮茶时,最烦人打扰,老实立在一旁等了一会儿。
待冲泡好,周氏才将公道杯中的茶,一一倒入杯中,每一杯不多不少,皆是七分满。
她挥挥手屏退了丫鬟,才示意顾知晴坐下说,“怎么又气呼呼的?”
顾知晴不爱饮茶,也没细细品尝的兴趣,闻言,她走到了母亲跟前,撒娇道:“钟璃那儿都设了小厨房,我不管,既给她破了例,我这儿也得设一个才行,母亲您就应了我吧。”
顾知晴不敢去烦老太太,这才求到了周氏这儿,如今是周氏掌管中馈,这种事,只要她点头,也是可以的。
见女儿处处都要跟钟璃攀比,周氏有些头疼,好心情都散了大半,“你添什么乱?”
顾知晴没料到母亲竟也不帮她,顿时有些委屈,“我怎么就添乱了?她都能设小厨房,没道理我不可以吧?难不成我堂堂侯府嫡女,还比不上一个到处捧人臭脚的狐媚子!”
钟璃守孝这几年,除了会给老太太请安,几乎足不出户,整个侯府,能令她处处费心的,也就一个老太太。顾知晴这话着实难听,若是传到老太太耳中,哪里能讨得了好?
前段时间,她才刚针对过钟璃,如今又这般不安分,周氏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只觉得她当真是被惯坏了,越发不成体统。
“母亲以往就是这么教你的?‘狐媚子’是你一个小姑娘能骂的?她今日不过设一个小厨房就令你如坐针毡,改日若是得了更好的东西,你欲如何?这般气度,哪还有半分侯府嫡女的做派?”
顾知晴实在恨极了钟璃,自然不希望,她越过自己去,见母亲不同意,这才有些口不择言,如今被训斥了一通,她的气势才弱下来,“我就是不高兴,凭什么让钟璃设小厨房,我这个正经嫡女却没有?老太太这般偏心,母亲就不心疼我吗?”
周氏静静望着她没有说话,顾知晴有些杵她,不由彻底软了腔调,撒娇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说,我就是气不过嘛,我知道母亲最疼我了,母亲就让我设一个吧。”
以往她一撒娇,周氏总会妥协,今日她却没松口,只让她回去好好反思去,什么时候像话了,什么时候再来张这个口。
顾知晴是红着眼眶跑开的,只觉得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对,老太太偏心也就算了,就连母亲竟也向着钟璃。
回到住处后,她就木着脸掏出一个稻草制成的小人,拿针在上面狠狠戳了戳,小人背后,赫然是钟璃的生辰八字。
此时,萧盛正在书房呆着,他的书房很是宽敞,单书架就有四个,每个书架上都摆满了书籍,书籍按年限分别排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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