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喜欢跟钟璃一起吃,用完早膳,他们便回去听夫子授课去了,如今几人的课程被安排得满当当的,上午学《三字经》、《弟子规》、《幼学琼林》等,下午则习武,学骑射,每日也就晚上能玩。
承儿原本还有些坐不住,觉得枯燥,瞧见小香姐姐和小泉弟弟皆很勤奋,他也被带动了起来,不知不觉就适应了这种强度。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天气也逐渐没那么冷了,转眼就到了上元节,最近几日,钟璃都老实待在坤宁宫,这段时间,裴邢很忙,白天根本没功夫过来,这自然给钟璃减不少压力,她甚至巴不得他再忙一些,最好来了坤宁宫后,累得倒头就睡。
可惜上元节时,不仅大臣们休沐,他也无需处理政务,他一整个上午都赖在坤宁宫,钟璃无比庆幸昨日来了小日子,不必再挖空心思与他周旋。
“肚子疼吗?”见她懒洋洋靠在榻上,裴邢伸手摸了摸她瓷白的脸颊。
钟璃摇头,她之前特意喝药调理过,身体亏损状况已有所好转,这几次来月事时,都没再痛经过,上一世,她每次来月事,都痛得死去活来,这一世,真的幸福了太多。
钟璃本该知足,可想起去年上元节,她带着孩子们,去街上游玩的场景,她眸中又不自觉添了一丝落寞,困于深宫,当真是没有半分自由。
裴邢自然瞧见了少女眸中的黯然,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眉眼,没说话,片刻后,他便站了起来,低声对钟璃道:“我还有些事要忙,你既来了月事,就好好歇息。”
钟璃乖巧颔首。
裴邢径直回了乾清宫,随即就将大总管喊了进来,这位大总管是他刚提拔上来的,裴邢吩咐道:“你吩咐下去,让人采买一些灯笼,选一些千奇百怪,巧夺天工的,晚上我要在宫里举办赏灯宴。”
大总管有些惊讶,往年先皇举办赏灯宴时,会提前好几日吩咐下来,如今距离夜晚仅有几个时辰而已,他自然不敢询问,皇上为何才兴起这个念头。
他在心中想了一下能调动的人手,承诺道:“皇上放心,老奴这就吩咐下去,今日必定办得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
他说完,就要退下,裴邢却拦住了他,清楚钟璃肯定不希望办得太奢华,“等一下,热闹可以,规模不必太大,将灯盏布置在御花园就行,多让人盯着点,勿要走水。”
御花园面积谈不上大,只在御花园布置,自然能省不少人力和物力,大总管闻言松口气。
他退下后,裴邢又悄悄将秋月喊了过来,询问了一下钟璃都是与哪位女子关系不错。
秋月胆子大,虽怵他,却不似旁的宫女,瞧见他时,话都说不利索,她思忖了一下,便一一说了出来。
问完,裴邢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旋即,提笔写了邀请函,他不似她顾忌那般多,纯粹将赏灯宴,当成了让她放松的活动,只邀请了郑氏、二太太、李洺倩、郑菲凌,以及镇北侯府的二姑娘顾知慧、钟府的二表姐,邀请函最后,还写了勿要声张四个字。
他的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颇为大气。这几人得知黄公公送了邀请函过来时,一个个皆有些惊讶,她们展开看了一下,一眼就瞧出了这字迹出自男子。
几人惊疑不定时,黄公公笑着一一解释了一下,“是皇上怕皇后娘娘,觉得烦闷,才邀了你们前去作陪,皇后娘娘并不清楚此事,几位也勿要声张,以免旁的贵人得知此事后,会心存芥蒂。”
毕竟,裴邢一个皇亲国戚都没邀请。若被她们知晓了此事,难免会多想,裴邢只想让她放松一下而已。
这几人皆清楚利害关系,自然不敢声张,郑氏和二太太已然成了当家主母,连自个夫君都没告诉,悄悄备的马车。
至于李洺倩等人只与长辈说了此事,还交代了务必保密的事。
郑菲凌已怀胎六月,肚子已然很大,见皇上竟也邀请了她,她多少有些惊讶。
她的夫君李徵今晚也在府里,待黄公公走后,李徵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男人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逸如竹,眉头却蹙了起来,他忍不住低声道:“你的身体……若不然,我亲自入宫请罪,就说你身体不适,今晚你别去了。”
他是李阁老的嫡长孙,皇上理应会给他这个面子。
郑菲凌唇边不自觉泛起一丝笑,“你呀!这才六个月,又不是明日就要生了!我真没事,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姑母怀我表妹时,还参加过两次宫宴呢,怀孕后期本就该多走动,这样反而利于生产,何况皇后娘娘,温柔敦厚、体贴入微,肯定会时不时让我歇息,夫君不必担心。”
李徵仍旧担忧地看着她,郑菲凌一张脸不自觉有些发烫,只觉得能遇到他,当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钟璃下午又睡了一觉,秋月和夏荷特意没喊她,待她醒来时,已暮色四合,她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神清气爽,“怎么没喊我?”
睡这么久,晚上肯定难以入睡。
秋月神秘一笑,并未将这个惊喜告诉她,秋月原本也不知晓这事,直到下午秋叶鬼鬼祟祟来了坤宁宫。
承儿今日也无需上课,小家伙们仅午休了一会儿,就想去御花园玩,秋叶带他们过去时,才发现小太监正在布置灯盏。得知这赏灯宴是皇上为皇后娘娘举办的后,她便有些喜出望外,很是为自家主子高兴,这不,干脆偷偷将好消息分享给了秋月和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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