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扭过头,没再理他。
下一刻就被男人勾住了腰肢,他伸手将她抱到了腿上,其中一只手箍住了她的脑袋,温热的唇落在了她唇角,“璃儿,我们打个赌可好?”
他火热的呼吸皆洒在她唇上,钟璃心脏跳得有些快,忍不住偏开了脑袋,“什么赌?”
他低声道:“三年内,我会让你真心倾慕于我。”
他笑得笃定又自信,钟璃怔了一下,不太喜欢他笃定的态度,“不打。”
三年足以发生很多事,说不准他已佳丽三千,不管她是赢是输,都不是什么好事。
裴邢笑了笑,也没勉强。
时间缓慢行走着,不知不觉就迎来了二月份,这一个月,前朝自然发生不少事。
如今大臣们又在催裴邢选秀,他们这下学聪明了,只说全国各地,定然有不少蕙质兰心的女子,就算裴邢不打算选妃嫔,也该选一些宫女。
毕竟,前段时间,安王入宫时,或多或少损失了一部分宫女,有些是不长眼想打探消息,结果丢了小命,有的则是趁乱逃出了皇宫,还有的是随着妃嫔、公主们出了宫。
如今宫里正是缺人的时候,裴邢思忖了片刻,道:“三月使者团要入宫,确实需要不少宫女,那就吩咐下去吧,不必大张旗鼓,也无需各地送来女子,直接去街上采买三十个忠厚本分的即可。”
往年选秀时,各路人马会物色五千名女子,这些女子会进过层层筛选,最后选出三百人,这三百位女子会留在宫中生活一段时间,然后会由专人考察其性情等,从中选出几十位,作为宫女或皇上的嫔妃。
见裴邢竟如此说,大臣们不由拧眉,其中一个老臣,顶着压力站了出来,劝谏道:“皇上,街上鱼龙混杂,什么人皆有,去街上采买,难免会混入刺客,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裴邢有些烦,“那就去京郊乡下,选三十位家世清白的农妇之女,忠厚老实、识字者优先,今日就到这里吧。”
说罢,他就站了起来。
他走后,大臣们不由有些面面相觑,他性情孤傲,独断专行,官员们不敢跟他硬碰硬,才提出的选宫女,本想着等美人入宫后,总会有几个他喜欢的,届时就算旁人拦着,他肯定也想封妃。
谁料他竟如此行事。
农妇之女,岂可为妃?他等于直接杜绝了选妃嫔的可能。
大臣们自然希望他广纳后宫,独宠一人,不管在哪个朝代,都绝非好事,就算钟璃是皇后,如今她膝下并无子嗣,一旦裴邢出个什么意外,就要面临后继无人,生在皇家开枝散叶,本就是他的职责。
大臣们左思右想,心中逐渐有了主意。
裴邢来到坤宁宫时,才被告知,钟欢竟是入了宫,他蹙了下眉,只得先回了乾清宫。
钟欢此刻才刚到坤宁宫。
钟璃本不欲见她,谁料,她竟是在宫门口跪了下来,她毕竟是舅舅唯一的嫡女,钟璃想了想,干脆让秋月将她接了进来。
钟欢一进坤宁宫,就攥住了钟璃的手,哭道:“表妹,求你救救囡囡吧!”
凤仪女官出声呵斥道:“大胆,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赶紧行礼!”
安涟气势很足,钟欢闻言,不由打了个激灵,这才意识到,她理应行礼,她赶忙跪了下来,行了一礼,才道:“求皇后娘娘救救我的小囡囡。”
钟璃本以为,她此刻入宫,是为了给自己谋福利,见她神情憔悴,眸中的担忧也并非出于伪装,钟璃才让秋月将她扶了起来,让人给她搬了椅子,“表姐坐下说,小囡囡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事?”
钟欢拘谨地坐了下来,哽咽道:“她从前日就开始起热,许是患了风寒,一直高热不退,我请了好几个大夫她也不见好,她才这般小,再这么烧下去,说不得会烧坏脑袋,我实在没法子了,就求到了您跟前,想请太医院的太医,为她诊治一番。”
钟璃自然清楚高烧不退有多难缠,不管钟欢性子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钟璃对身侧的小宫女道:“你去太医院,将李太医请来吧。”
之前宫里小皇子、小公主生病时,都是李太医为他们医治,他最擅长的便是为孩子诊治。
钟欢也听过李太医的大名,见钟璃并未趁此刁难她,钟欢眸中闪过一丝感激,赶忙起身鞠了一躬,“谢皇后娘娘体恤!”
自打钟璃嫁给裴邢后,钟欢就好生体会了一番何为人情冷暖,以往对她和女儿不上心的,都巴结上了她,可好景不长,也不知是哪个嘴碎的丫鬟,将她们母子得罪的钟璃事宣扬了出去,打那日起,她门口再次变得冷清起来。
婆婆对她也很不满意,一是怪她管不住夫君,害他染上赌瘾,二是嫌她生了女儿,迟迟没能怀上二胎,三则怨她得罪了钟璃。
这次女儿生病,婆婆竟是连问都不问,只一味埋怨她,钟欢彻底寒了心,望着女儿病恹恹的小脸,她甚至起了轻生的念头,想着女儿若是不幸早夭,她也不活了,可她的小囡囡才那么一点大,她哪里舍得放弃她。
她如今是真心感激钟璃,哽咽道:“您好心有好报,以后定然能阖家兴旺,平安喜乐,不像我如今家不成家,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眸中满是哀切,钟璃不由怔了一下,印象中的表姐总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何时这般落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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