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以为,我再也抱不到你了。”
我鼻子一酸,差点又要哭出来,“你这个大骗子。”
“嗯,我是骗子。”他承认的倒是爽快。
“我饶不了你。”
“好,任凭你处置。”
……
最初的激动过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我想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他非不让,“我现在也没什么力气,你要是执意不让我抱着,我也没办法。”
我咬了咬唇,又往他怀里靠了靠,“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这身体怎么……”移植手术已经做完四个多月了,我都挺过了最初的排异期,他这身体怎么还弱成这样。
“放心吧,很快就会好的。”
我默了默,事已至此,我已经不需要再问什么,当初的种种,都不需要再问。
“我们回滨市吧。”我说:“有小武在,也有更好的医疗设施,你现在躺在这太丑了。”
“好,都听你的。”
他执起我的左手,小手指轻轻的勾住,两只尾戒散发着点点光亮。
“以后,我们两个真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话说的文艺,我知道那首诗,不过现在我可不领情。佯装微怒,“少来这一套,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可别忘了,我们俩已经离婚了。”
“那是你逼着我离的。”
“你那么对我,我凭什么还要委曲求全,说到底是你先抛弃我的,我不过就是帮你做了最后一步。”虽然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想起那段日子我就有气,胸口就闷闷的。
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就可以为所欲为么,绝对不行。
“我从来就没抛弃过你。”他扯了下唇角,“是我做事有欠考虑,要打要罚都随你。”
“我有什么权利打你罚你。”我酸溜溜的说,心道等你好了有你受的。这个男人,要是不给他点教训,他不带长记性的。
我可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了他。
“这世上,只有你有资格。”这话说的真诚,也够含情脉脉。我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油嘴滑舌不管用了,等你身体好了,这笔账,咱们好好清算。”
他这事做得太任性也太自负,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想想他还有那么多的责任要承担,爷爷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受得了。他以为他很洒脱,其实就是不负责任。
宁晨和杨田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看着我们俩的样子,杨田蕊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对夜慕辰说道:“总算不用天天看你那张苦瓜脸了。”
这件事宁晨本来就有参与,俩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我这气突然就不打一处来,现在夜慕辰这样我不能跟他发脾气,我还不能跟宁晨撒气么。
勾唇一笑,站起身,目光在他们俩之间转了转,“行了,你们兄弟一条心,我也别辜负了。”走向宁晨,“既然当初你帮着他瞒着大家的,也算是你帮他闹失踪的,现在你也负责把人带回去。哦,是带回医院去,让小武好好给他治治,这一身的毛病。”
我故意把一身的毛病说得很重,抬步就要走。
耳听夜慕辰焦急的喊我,“朵朵!”
“夜先生这么叫我不合适。”我顿住脚步,扭头看他,“我们已经离婚了,夜先生还是和别人一样,叫我名字或者叫我一声云总,我都不介意。”
夜慕辰脸色一僵,瞧着他那吃瘪的样子,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转身快速的出了病房。
人找到了,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出了住院大楼,我仰头看着太阳。拿出dianhua,打给了爷爷,跟他老人家报平安。
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滨市。
夜慕辰,咱们俩之间的账,是该好好清算了。
宁晨办事我一点都不用操心,也就比我晚了一个多小时,人就被他接了回来。当然,直接送去了医院。
我提前已经告诉小武做了准备,并且郑重警告,夜慕辰的身体状况我要一清二楚,不许再瞒我。
他之所以身体还这么虚,是因为他原本就不具备捐献的条件。当年和我第一次的时候是中了药,本来就伤了肾,加上心里原因那几年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当一个男人。小武也是试了很多种办法给他治疗,都没什么效果。后来还是我的出现,不知怎么的就让他不治而愈了。
不过肾脏确实是受损了,而且夜慕辰原本有轻微的先心病,其实要是再平时他那也不算病。就是娘胎里我婆婆体弱,经常昏迷导致的他心脏不好,反正医学那些东西我也不懂。但他这个人向来心思沉稳,而且多年坚持锻炼,也服用了一些药物。所以跟常人无异,谁也都没放在心上。
只是种种条件加在一起,要把肾脏捐给我一颗,这就是大事了。再加上那时候为我的病担心着急,可以说各方面都不适合给我juanshen,但他一意孤行,才导致了现在这样。
我知道后是又感动又生气,他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