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说的那些计划,他就觉得头疼。
想要抽开自己的手臂,却被她抱得更紧,欧均彦头疼的皱眉,恶狠狠道,“顾思吟,你真是个妖精!”
一结婚马上变了的妖精!
前段时间,他怎么就没看出她这么狡猾?
他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一整晚未睡好,顾鸿煊一醒来便来到灵筠的房门前,却发现她已经不在。
整个房间,都没有她的身影。
张姨走上楼,见他神色失落,问,“这是怎么了?”
顾鸿煊见张姨在,忙不迭问,“有看见灵筠吗?”
“没啊,我早上过来的没看见她呢,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张姨总在这边和顾家两头跑,时不时的就被顾司令催着让她过来照顾他那宝贝孙子。
顾鸿煊叹气,捏了捏眉心,“我昨晚……对她发脾气了。”
张姨一听,就焦急问,“哎呦,怎么就发起脾气了?昨晚你们在吟子的婚礼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顾鸿煊只觉得一言难尽,“我是一时脾气上来了,收不住。”
张姨叹气,“鸿煊啊,张姨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因为灵筠长得像彩洁,才跟她在一起?”
闻言,顾鸿煊皱眉,他不可否认,当初确实是这个原因。
沉默良久,他叹气,“嗯,起初见到她,就觉得她的神态太像彩洁,所以我想见到她,想要每天都见到她。”
“也许是因为彩洁吧,我就是想见到她,那种感觉就像又重新见到了彩洁。”
“张姨,我欠彩洁太多,我想弥补,她却永远都回不来了。”
张姨皱眉,“所以你就把对彩洁的愧疚放在灵筠的身上?想尽办法对她好?”
张姨叹口气,“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灵筠是很残忍的?张姨知道你和彩洁的感情很好,可是她的死并不是你的错,鸿煊啊,别把责任都压在自己的身上,试着从过去走出来。”
顾鸿煊勉强的牵扯嘴角,“我会好好想想。”
倏然,楼下响起哐啷一声破碎的声音。
顾鸿煊心一紧,暗觉不妙,连忙走下楼,果不其然在厨房看见一身运动服的陆灵筠。
她的脚下全是碎玻璃……
四目相对,她的眼中满是悲伤,他的眸色复杂不已。
那隐忍的泪水如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顾鸿煊的心,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从来都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的初衷,可眼下好像已经不可能了,她什么都听清楚了吗?
“灵筠……”他的声音紧绷。
他往前走了一步,她却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自己的腰抵在流理台,无处可退。
这番不愿他靠近的反应,果真是什么都听清楚了。
“灵筠,你听我解释好吗?”
她冷笑,“还解释什么?”
眼泪倔强的在眼眶里打转,“你敢说你刚才跟张姨说的话都是假的吗?顾鸿煊你敢说吗?”
她听得很清楚,他果然是觉得她和李彩洁长得相似,才接近她……
对她的好,全是因为对李彩洁的愧疚吗?
灵筠突然觉得可笑,因为自己这张脸,她掉进一个可怕的陷阱里,一个由甜言蜜语组成的陷阱。
顾鸿煊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怎么说,“是,我承认我是因为你长得像彩洁所以对你不一样,我……”
“你混蛋!!”
她尖声打断了他的话,得到他亲口的承认,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再也不愿听他半个字,她迈步要离开,顾鸿煊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灵筠,你听我说完行吗?”
她隐忍着泪水,唇瓣颤抖,怨恨的瞪着他,“你还想说什么?顾鸿煊,你把我当报复的工具,又把我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会喜欢当成别人的替身,她傻傻的以为他对她的好都是真心的,可他呢?在看着她的时候,在对她好的时候,是不是眼里看到的都是别的女人,心里想的也是别的女人。
她宁愿,他对她没有心。
也不愿,被他当成别人的替身,而对她好……
“你放开我!”
她挣扎着要他松手,他不但不松反而握得更紧,好似害怕这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灵筠,你冷静一点!”
“放开我!!”她哪里还能冷静,见他不愿松手,她急起来一俯身,狠狠咬住他的手,毫不留情的,牙齿深深的印在他的皮肉里,只是瞬间便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啊……”
顾鸿煊疼的闷哼,当下就松了手,哪知她的身子却失去平衡,向后摔去,灵筠想用手撑在地面上,地上全都是残碎的玻璃渣,她毫无避免的整个人摔在了那些玻璃渣上,残碎的玻璃扎入手心的皮肉里,染红了透明的玻璃……
她吃痛的倒吸一口气,那些玻璃就好像扎入了心里一般,疼的厉害。
秀眉紧蹙,额头沁出冷汗,一股钻心的疼从伤口蔓延到每一根神经。
顾鸿煊见状,赶紧上前,见她手心里满是血,心揪成一团,要扶着她起来,灵筠却漠然的躲闪开,隐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沙哑道,“不要靠近我。”
“你的手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他焦急不已,看着她的手疼的轻微颤抖,他觉得心口好似压着千万重量的石头,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不顾她的抗议,他伸手要去扶她起来,她顿时像刺伤的兽类在做最后的挣扎,尖叫的喊着,“不要碰我!!”
眼中满是泪水,她愤恨的瞪着他,紧咬着颤抖的唇瓣。
对她而言,他太残忍……
从认识以来,他就把她当成另外一个人……
对她妥协,对她千万的好,都只不过是带着对别人的愧疚。
那她算什么?
也许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可笑之极的傻瓜。
怪不得她总觉得,他看她的时候,总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