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柳溪月去西部运站送几个相熟的毕业生。
车消失在车站外,想到这辈子也许再也见不着,柳溪月忍了又忍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伤感失落地回到宿舍,一个人也没有。看着窗外翠绿的银杏叶,想到明年的这几天还不知道将会如何,更加惆怅迷茫,做什么都没心情。上床放下蚊帐,柳溪月斜靠在被子上,看一会儿书想一会儿心事,天黑了也懒得去吃东西。
门开了进来一个人,拉了一下开关绳,宿舍里亮了起来。
柳溪月刚坐直身子,蚊帐已被兰陵美拉开。
“你躲在黑暗里干什么?”
“睡黄昏觉。”
“我还以为躲着哭呢。”
“去车站送人,受那气氛感染,掉了几滴眼泪。”
“我去送你可不准掉眼泪。”
“我哪有那么多眼泪。你已经送过我三次,想起来就感动。”
“你提醒了我,不能再去送你了。”
“我哪里惹着你了。”
“该换人了。”
柳溪月耍赖地拉住兰陵美的手。
“我就喜欢你送我。”
“傻大姐,明年就要毕业了,他肯定很想去送送你,你要到什么时候才给他个机会?”
“我也不知道。”
“让他去送吧,来个车站吻别,交换点口水作纪念。”
“还从没有那样吻过呢。”
“我还以为口水都交换几箩筐了。是不是你嘴闭得太紧?”
“我嘴张得脸盆大都没反应。”
兰陵美大笑,捏了捏柳溪月的腮。
“相处这么长时间都没接吻,他究竟在犹豫什么?是色大胆小,还是对你有保留,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最好弄清楚。”
“我也是有点想不通。”
“会不会是顾忌太多?”
“我没什么顾忌,只感觉他有顾忌。”
“别人在一起时只会顾忌‘男女授受不亲’,你俩更麻烦,还要考虑‘师生授受不亲’。快一年了,亲热到什么程度了?”
“这个也要问啊?”
“帮你分析分析。”
“也就是拉拉手,拥抱,吻吻额头或脸之类的,腰都不敢搂。”
兰陵美拍了拍柳溪月的臀部。
“敢摸这里吗?”
“没你这胆子。”
“那胸更不敢碰了。”
“也不能没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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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
“不敢摸你胸还可以理解,但不与你接吻就不好理解了。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一定很想吻你。不突破这一点,还说不上亲密无间。他似乎不敢碰你敏感部位。从好的方面来说是他很规矩、尊重你、是个正人君子,从坏的方面来说则是对你有保留,不愿意和你太过亲密、不是那么彻底喜欢你。你觉得是哪种情况?”
“我希望是好的方面,但又怕是坏的方面。”
“你喜欢‘相敬如宾’还是‘亲密无间’?”
“‘相敬如宾’觉得生分,还是‘亲密无间’踏实。”
“如果他摸你胸部,你会不会生气?”
“我也很矛盾。如果他那样做,我会觉得他轻薄不尊重,更怕他得寸进尺。但他总是无动于衷束手束脚,又会觉得他不够喜欢我,对我不那么感兴趣。万一真是那样岂不更糟。不生气,怕他得寸进尺;生气,又怕他觉得我拒人千里之外,甚至以为我有什么毛病。真是生气不好,不生气也不好,太难把握了。”
“他可能也像你一样左右为难呢。”
“我不喜欢他没有分寸,但他太有分寸我又不踏实。”
“既然那么头疼,干脆放弃算了。”
“你说得太简单了。”
“这个假期有点长,能车站吻别最好。”
“吃饭没有,想不想吃拉面?我刚才什么也不想吃,现在忽然想吃拉面,请你吃一碗算是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