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去。
此地是一处院落。
月光自丛丛青竹间漏进了开合着的轩窗,那儿的梨花木桌上也萨满了皎洁的月光。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纸上还压着只狼毫。
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
白池垂眸看去,只见窗边桌案旁趴着个少女。
少女穿了件淡黄色毛针引纬水裙,头发绾了个双丫髻,精致的乌发里插着根碧玉簪,此刻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案上发呆,口中还念念有词。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少女似是有些失神,她半撑着脸,在素娟上一笔一划写下了句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窗边忽然被轻轻叩响。
“谁?是谁?”少女一惊,猛地抬起头来,下意识将素娟揉成团,四处找地方藏。
“是我。”
这声音清冽悦耳,甚是耳熟。
少女一愣,随即欢声呼道,“恩人姐姐!”
她推开轩窗,探出头去,果然看见了月光下的美人。
少女被恍了眼,情不自禁感叹道,“恩人姐姐生的……可真好看。”
白池有些无奈,她眉眼柔和,“蓟乐言,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少女缩了缩脖子,她有些脸红,弱声道,“我……我在……”
她有些羞,也不知恩人姐姐是何时到的,瞧没瞧见她方才……
白池摇了摇头,略过这个话题不谈,转而道,“我深夜前来,是给你送个东西。”
“啊?”
蓟乐言眼睛忽地放大,好奇问道,“是何物呀?”
白池慢吞吞抬手,将手中物递过去,抬眸看她,“此弓名逐月。”
暗红色的弓身好似一轮弯月,银色的弓弦绷的紧紧,小巧玲珑。
“哇!”蓟乐言兴奋的接过,她有些不敢置信,“真的……真的是给我的吗?”
“咦……箭呢?”
白池看着她高兴的模样,莞尔道,“你拉弓。”
虽有些疑惑,但蓟乐言还是乖乖照做。
她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弓弦,一道流光闪过,一只利箭瞬间出现在弦上。
蓟乐言惊的瞪大了眼,眸中是止不住的兴奋,她心跳如擂鼓,竟是有些语无伦次。
“我……我娘从不让我碰这些,她说女儿家合该守在后院。”
“多谢恩人姐姐。”
她抬头真诚道谢。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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