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徒弟寒锦州干的好事着实令她寒心不已,背后捅刀子这件事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倒也是她识人不清,落得这般田地。
白池微微动动手指,钻心的疼痛瞬间传入她的四肢百骇,一阵一阵的抽疼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喉咙的嘶哑和肺部的疼痛又让她如坠冰窟。
更多的痛觉传入她的脑海,这个时候他才彻底意识到她的情况是有多糟糕。
“嘀嗒——嘀嗒——”
不知何处有滴落的水声响起,白池看不见,只能听着,她伏在地上,数着滴答滴答的水声。
一、二、三……三十五、三十六。
有轻若为闻的脚步声响起,一下又又一下,似是踩在她的心上。
“是你啊。”
白池挣扎着,剧痛一阵一阵袭来,她却犹然未觉,只抬眸看着走来的人。
楚珩垂眸,在她面前站定,他黑沉的眸看着她,低声唤道,“……阿池。”
白池听见自己发出一声轻笑,她声音干哑,“阿池,阿池,倒是叫的亲热。”
他们这两年来相见,每次气氛都是剑拔弩张,倒是少有这么平和的时候。
犹记得上一次,他还说,让她好自为之。
“你不问问,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楚珩恍若未闻,一双黑沉的眸只是锁紧了她。
她……形容惨淡,白衣沁了血,再不复往日的高洁和如霜似雪,就像是被拉下了神坛,跌入泥地里。
见她撇过头不语,楚珩顿了顿,直接道明了来意,“你身边那个外门弟子,死了。”
这话犹如惊雷一般炸响,白池身子一僵,嘶哑的喉咙里突然出了声,她仿佛是不敢置信。
“……死了?”
“是。”
这话既然出来了,那后面的倒也好说多了,楚珩站起身,高大的身子立在她面前,遮住了高不见顶的天窗上,透进来的唯一的光。
“他以为你被困后山,”楚珩居高临下,面容模糊不清,似是呵笑了句,“为了救你,从崖上跳了下去。”
白池一直是冷眼旁观,但这次,也不知怎地,心里突然生起了些波澜,似是有些按耐不住的焦急和愤怒。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心中所想,眼前的画面又如褪色画卷般淡去,再一眨眼,来到了后山。
后山是归元宗禁地,里面封着数不尽的魔物,千百年来,胆敢进去的,无一不是命丧于此。
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忽然从坡上滚落,他一个翻身,躲开了袭来的异兽。
那异兽瞳仁泛红,张着的血盆大口中流出恶臭至极的涎水,泛着青黑的爪子又高高扬起。
那人一身黑衣,长发被玉冠高高束起,脸上是常年不离身的银色面具。
往日里会抿着唇,露出浅淡腼腆的笑容的人,如今却是浑身染血,一条手臂动弹不得,面上也无了血色。
他喘着气,躲过异兽爪,来不及还击便被窥伺在旁的灵一只魔物横空撞来。